转眼秋风起,皇家秋猎的时候到了。
往年晏安清因为身体原因,一般都不来参加这样的活动,但今年由太后牵头,这秋猎办得格外声势浩大,沈行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上一次。
毕竟,在皇宫里待久了,他还是很想看看草原和烈马的。
沈行歌没打算亲自上阵比赛,毕竟狩猎一时爽,修养火葬场。要是浪上一次,回宫后他大概得瘫上几个月。
马场之上,旌旗猎猎,天空淡蓝如洗,白云飘散成絮。
猎马向风飞,雕弓白锦衣。平明射雕去,日暮五陵归。*
沈行歌想到诗文里描述的景象,不禁笑了笑。
云沉在他身边,早已换上了一身轻快的猎手服,他身姿矫健,面容俊美,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云沉道:“看来陛下今日兴致不错。”
沈行歌裹着大氅站在秋风中,回道:“自然之美,甚得我心。”
沈行歌见云沉领口翻折,便忽的伸手,为云沉理了理衣襟。
他的手指葱白细腻,折出匀称的结扣。眉眼低垂,羽睫上沾染着金色辉光。整个人宛如一件精美的瓷器,美妙绝伦,却不似真人。
云沉的心没来由地跳快了。
所幸沈行歌很快便收回手,鼓励道:“等会去帮朕赢个好彩头回来。”
云沉知他说的是等会秋猎的比试,应声道:“定为陛下拔得头筹。”
沈行歌展颜一笑,洒脱大气,衬着背后辽远的苍穹,竟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云沉见惯了晏帝病恹恹的模样,难得看他神采飞扬一次,一时心神震荡,只想这景象在自己心里停留得更久一点。
很久以后,云沉回忆起过往,他似乎就是从这时起,坚定了一个信念——
他要眼前人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睥睨这尘世,要他永远尊贵,永享荣光。
他们如此亲密无间,下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但同来的还有许多王爷和大臣,见到眼前一幕,还是无比震惊。
毕竟晏安清作为帝王之尊,都愿意屈尊为亲手云沉系扣子了,这宠的未免也有点太……无法无天了。
大臣们想起平时沈行歌说一不二的暴君作风,再看看和陛下有说有笑的云沉,心道人与人的待遇果然是不同的。
参加秋猎比试的大多是年轻力壮的世家子弟,也可以带些家眷旁观典礼,明面上沈行歌就带了云沉,至于其它的,他暗中还有些布置。
眼见着场地已经准备完善,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跳出,顿时紧张的场面被打破。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无数人跨上马,一齐冲了出去。
沈行歌看着云沉骑着马奔向远方,心道自己也该干点正事了。
他走下软轿,状若无意道:“朕心情不错,下来走走。”
一旁太后的仪仗稍微停了停。
视线聚焦,如芒在背。
沈行歌很轻地冷笑一声。
沈行歌知道,自己最近在朝堂上的动作这么大,王家一脉早已按捺不住,而这次秋猎便是最好的时机,很容易制造一个“意外死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