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他脖子的手缓缓放开了,指间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似乎在表达几分微妙的歉意。
徐凌疑惑地睁开眼,却见沈行歌几乎是艰难地努力从他身边退开。
吸血鬼的脸本该是苍白的,此刻却红得不正常,沈行歌剧烈地喘息着,似乎刚刚做完什么剧烈的思想斗争,满脸的潮红配上那双同样一片赤色的眸子,性感而混乱。
徐凌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以至于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眼前的人未免好看得有些过分了,连月光都不能媲美他三分颜色,悲哀地沦为了陪衬。
现场一人一鬼,呼吸都乱了。
而沈行歌没来得及察觉到徐凌的异样,他还完全沉浸在“刚刚差点不能坚守底线失去理智当了一次禽兽对自家孩子下手”的心理活动中,只觉得既尴尬又头皮发麻。
沈行歌觉得,这觉大概是不用睡了。
为什么他养的崽能想出大晚上悄悄跑来给他改善伙食的馊主意啊?
是看他最近食欲不振又不愿意喝人血吗?
孝顺不要体现在奇怪的地方啊宝贝!
沈行歌一个头两个大,但他现在大脑混乱,精神暴躁,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为了不出现更严重的后果,他决定明天再来关心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问题。
而现在,他冲徐凌丢下一句“晚安”,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溜出了自己的房间。
孤零零地躺在双人大床上晒月光的徐凌:“……”
他简单回忆了一下刚刚短短几分钟内沈行歌的表现。
始祖明明都露出想要吃了他的表情了,却还是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忍住了。
徐凌以前当血猎的时候,常常做诱饵。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血对于血族的确是非常诱人的存在。血族遇见他,就像人类碰到最美味的山珍海味。
但没有血族品尝过他的血,因为他们都死在了这之前。
最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模样出现。
这话用来形容徐凌,一点也没错。
当他划破自己的皮肤时,他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成功与失败的两手准备。
但偏偏沈行歌在最后停下了。
“怎么停下了呢?”徐凌喃喃自语,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真正的、清脆的少年声音。
“怎么偏偏是你呢?”
自问自答,往往早有答案。
沈行歌在乎他,不愿意伤害他。沈行歌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心。
“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徐凌的神色里透着几分无奈,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想,我大概是杀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