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惨状,程锦至今都无法忘怀,她宁愿将这段梦境永远封存。
门外又有人来访,程锦仰着头,拉起袖脚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如今还能坚持来祠堂祭拜的,也就只有当初立牌位、建祠堂之人的后人了。
而程家,也属于其中一家。
……
细雨渐渐停歇,天空中的乌云也逐渐散去,似是有出太阳的倾向。
紫藤花随风拂动,像在安抚路人们的心。
程锦扶着老爷子沿锦江慢步而行,时不时还嘱咐:“爷爷走慢点儿,雨天路滑。”
老爷子幽幽道:“你看你爷爷我,像是老到走不动路了?”
他分明还能上花楼拽花,下花楼投梭打纬。手脚可麻利着呢,不比年轻人差。
“是是是,爷爷不老,一点儿都不老。”程锦毫不犹豫附和道,“是我鞋子太滑啦,爷爷可得走慢些,待会儿我摔倒的话还得连累您。”
人都是不服老的,年龄越大越不会承认自己老。她懂,就是她鞋子滑。
老爷子没好气道:“让你换双运动鞋你非要穿什么单鞋,现在可好,又凉又滑。”
“哎,下次一定听爷爷的。”程锦叹了口气,忽而看到前边的亭子,眼神一亮道,“咱们过去坐坐吧爷爷,正好可以吃点东西,看看风景。”
许是大家都忙着去上坟祭拜,所以凉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程锦麻溜的从篮子里,拿出刚刚在祠堂祭祀用的部分贡品摆上。
“爷爷尝尝。”她递了块绿豆糕给老爷子道,“这可是我排了两个小时队买的,可好吃了。”
老爷子接过来边吃边道:“看过了祠堂,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和价值。历史无法改变,我们只有做好当下,无愧先辈就行。”
“当然,生存和这些相比,我还是希望你以生存为主。其他的那些负担,不用你来承担。”
程锦乖巧的点头道:“知道了爷爷,我会尽力也不会硬撑的。”
老爷子这是给她打预防针呢,别看现在坊里的生意还过得去,以后呢,万一以后不行呢。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大不了,就死皮赖脸啃老咯。
要实在没饭吃了,就让自家爸妈先给兜兜底,养自己一阵儿。
正在努力工作的程承打了个喷嚏,嘀咕道:“一定是然然又想我了。”
方然:……这个锅,她不背。
老爷子望着江对岸眼神微眯,半响过后才道:“诶,那不是小余吗?”
“嗯?哪儿呢?”程锦面露疑惑,顺着老爷子的视线看过去。
老爷子口中的小余,就是余扬。
不过,余扬清明节前两天,不是就已经请假回家祭祖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程锦盯着对岸,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