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了看情况，直接将程承夫妇和文峥夫妇给赶走了。

程承幽怨道：“爸，我们这才来呢。”

哪儿有才来就赶人的，再说，人家病人都没说什么呢，可真是亲爹啊。

“去去去，我们蜀锦坊要关门谈事情，闲杂人等，避嫌。”老爷子挥挥手继续赶人。

等把人都赶出去后，程锦绷着的脸依旧没有放松下来。

她板着脸道：“五爷爷和刘叔这是想干吗，咱们蜀锦坊可不兴加班加点半夜干活。黑灯瞎火的，要是有意外怎么办。”

“哦，意外这不是已经发生了吗。”她有些生气道，“都说不接季旋那个单子了，五爷爷加班加点织锦做什么。”

她还生自己的气，不该给大家这么大的压力。

她扭头朝刘叔继续道：“还有你，刘叔。怎么也跟着五爷爷胡来呢，再怎么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又不是非要接季旋那一单不可，慢慢儿来，稳步发展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刘叔，五爷爷立马就急眼儿了。

他瞪了程锦一眼道：“你刘叔是被我拉过去的，少说他。”

程锦：……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老爷子没好气道，“还有你，没大没小的，教育谁呢。”

程锦小脸微垮，委屈巴巴道：“本来就是嘛爷爷，生意可以不做，但健康得保住啊。”

“您看看五爷爷，织锦都把自己给织进医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怎么得了。”

老爷子没好气：“行了，叫你过来不是说这个的。”

程锦问道：“那是什么？”

老爷子嘴角微动，好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昨儿那台织机坏了，只坏了花楼那部分。你们不是嚷嚷着要做半自动织机，就拿那台做实验吧。”

他嘴里忍不住嘟囔，怎么好巧不巧就坏了上面的花楼。

他还发现自己的底线，正在被一次次刷新。

自打接受了成品桑蚕丝线的引入，他对新鲜快捷的事物，都持有观望态度。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他知道的确该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固守己见，说不定蜀锦坊还真得败在他手上。

程锦眨眨眼，再次确定道：“爷爷您说什么，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

她又看向五爷爷和刘叔，这两人的反对意见最强。

但是，他们俩除了脸色不是很好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

也就是说，这事儿，两人也同意了。

老爷子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只是刚好坏了让你试试，其他两台织机你想都别想。”

那是要留着的祖传宝贝，改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行。

“一台就够了，一台就够了。”程锦连忙表态，“那爷爷，我马上就去通知文洮他们开始改装？”

“别急，还有个条件。”五爷爷扬了扬下巴道，“改装可以，但你们得把季旋那批两百多件旗袍需要的蜀锦给织出来。”

半自动，如果连这点儿蜀锦都织不出来，那就不要也罢，省的败坏蜀锦和蜀锦坊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