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早收到了薛蟠的信,对于出京,她还是很犹豫的。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抛家舍业的往京城来,如今没个说法,倒像逃难似的,心里有些不甘心的。
宝钗也到了年纪,荣府老太太有心要给她说卫若兰作亲家,她心里虽不十分满意,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已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形势没有如此之险恶,否则大家伙都搬出京城了,多少高官显贵不都好好的,自己似乎犯不着。
她觉得贾珣虽然有点能耐,但终归年轻,未必能依靠的,薛蟠也就罢了,让自己带着女儿去靠着他去,心里还是很不乐意的。
薛姨妈叫同喜将这事说与夏金桂,且问问她的意思。
罕见的,夏金桂并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只道由婆婆做主,再没别的话。
这倒叫薛姨妈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
于是便当着徐林的面,口述了一封信,只道还需再考虑一番,言辞之间,颇为冷刻,已有了推脱之意,想起当初贾珣从东北回来时,他那年轻气盛的样子,必然不会再强求的。
可徐林带着信件一走,她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似乎总有什么没抓住似的。
黄昏时分,暑气渐退了些。薛姨妈就着茶水吃了两块米糕,也没胃口,懒懒的叫上车马,往临清门的薛宅去,还是想和宝钗商议一下。
不巧的是,宝钗也因为这事,想要回去和薛姨妈商量,走的路不同,却是错过了。
虽然没遇上,薛姨妈心里却忽然有了底,心想着,这样巧的事遇见了,可不就是让她坚持一开始的想法吗。
得了这个算计,也就不着急着回去,便在宝钗房里暂歇。
一时闲暇,又想到一心好强、对自己也不大尊重的儿媳妇,心里不大是滋味,可这婚事自家理亏,倒叫她没法子可想,也没个好商量的,想着想着,便睡沉了。
睡梦中,忽然身子发起痒来,渐渐转醒,四下漆黑,却有一双大手在身上挠痒痒,猛然一惊,就要挣扎叫喊起来。
刚才发力的手脚忽然被束缚,嘴巴也被捂住,只感到耳边有人哈着热气,耳垂越发痒得发烫。
只听那声音温柔道:“宝丫头别叫,是我!”
薛姨妈一时间并没听出是贾珣的声音,但话里的意思却明白,震惊之余,连自己当下的处境都忘了。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衣衫渐褪,光溜溜的和火热的身躯触碰,又唤起了尘封多年的情欲,将刚才的担忧忘却了。
贾珣原本没打算过来,黛玉知道昨儿的事,只让他再去。
真正和黛玉一起之后,贾珣觉得她和古久之前的印象差别很大,既不小气,也不忧郁,相反是少有大度和活泼,或许只是命运,用它那无情的尖刀,蚀刻着人的两面。
贾珣入府并没有刻意隐藏,护卫自不会拦他,丫头婆子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唯一可能制止贾珣的是薛姨妈的两个贴身丫鬟同喜和同贵,但薛姨妈睡下后,被丫鬟们拉着去打牌了,也没拦的,却有了这个巧合。
贾珣一开始虽觉得略有些不同,但更多还是相同的,只当了解还不够。
但仔细体念,却是另一样的。
月上中天。
贾珣走出房门,仰望着夜空的澄澈无边。
月光拉长了身影,竟有几分独立的飘然。
在银色的光影下,习习晚风中,院墙下的树影在庭中交错痴缠,如同柔软的腰肢缠绕在热恋的余温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