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两人都毕业不久，一张白纸也好作画。

而且里面还有个熟人：一起和他去沪市出差的肖红燕，他们一起出过差，有默契。

侯楚正研究档案呢，却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抬头一看，正是笑嘻嘻的肖红燕和一个穿着个崭新布拉吉的女生，知道人已经来了，当即把档案重新密封好，说道：

“门没关，请进。”

“首长好”、“楚哥，这是调令和报到证。”

侯楚热情的给两人倒了水，说道：“来了正好，我这里正缺人呢，肖红燕，回执联还有这些东西帮我交到机要室去，你应该比我还熟吧。”

肖红燕看封皮颜色就知道是啥，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就准备开溜，可还没走几步，又听到侯楚的声音：

“重新密封过了，机要的老刘还会再检查，有时候好奇心太旺盛不是好事。”

“知道了，对不起。”

小插曲似乎把另外一个小姑娘吓到了，本来就是第一次报道，还碰到个看上去不好说话的领导，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凳子也只坐了半个屁股。

“文玥，别拘谨，不要叫我首长，叫我侯楚同志或者楚哥、侯组长都行，我搞学术的，虽然定级高，但是不享受待遇，只是用来定工资而已。”

布拉吉小姑娘的声音很柔弱：“可......家里说领导都是大干部，叫首长肯定没错，那我和肖红燕一样，叫你楚，楚哥吧。”

侯楚点点头，回道：“怎么，好好的供销社的铁饭碗不干，调到这里来了？你当初还给了我两毛钱呢，你难道忘了？”

“两毛钱？”这话让文玥惊疑不定，她找肖红燕打听了侯楚的情况，17级比他们公社特派员，支书都大好多。

本以为是个老头子，所以一开始就直接叫了首长，可一见面，居然是个同龄人，两人应该没交集，自己怎么会给他两毛钱呢？

“楚哥，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之前没见过吧。”

侯楚乐呵呵的掏出两毛钱，这钱他一直保管的好好的，没花，刚进城的时候就用这个时刻警醒自己要早日混出个样子来：

“我也是昌平人，这两毛钱是你给我的，当初我在种子站买种子，我说我爹娘病逝，你看我可怜，给我的，就半年多前，你回忆一下。”

这句话直接让文玥顿悟，看着侯楚也惊疑不定了起来，只是实在想不到半年前还是个农村小子，怎么转眼间就成大领导了？

既然是熟人，文玥的拘谨刹那间就消失了，叽叽喳喳的给侯楚讲起了她的来历。

原来她是响应报纸号召，准备报名赤脚医生培训班的知识青年，为此她还舍弃了供销社的八大员铁饭碗。

甚至不惜和家里大吵一架，结果报名后，报名点的工作人员觉得一个高中生做赤脚医生可惜了，直接说服文玥去赤脚医生的发源地上班，然后把档案转到侯楚单位。

余大姐见侯楚缺人，又大笔一挥，把人分过来了，这让他也有点感慨，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