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依旧是潇荀掌厨,潇箬负责看灶火,两老两小则眼巴巴在灶屋门口看着,烧好一道菜就颠颠地跑过去,接过热腾腾的菜放在饭桌上。
待九大盆八小碗的年夜饭准备妥当,六人围坐在饭桌旁大快朵颐起来。
饭桌安排在院子正中间,上面支了块篷布挡住飘落的雪花,四周摆着碳火,碳火上还温着一壶小酒。
虽然没有墙壁遮挡,但是碳火放的特别足,潇箬又悄悄用异能增加了火焰的温度,烘得几人俱是暖意融融,院子里吃年夜饭只觉空气清新,不觉丝毫寒冷。
“来,岑老哥我们干一杯!”郑老头倒好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岑老头,还自己先把两个杯子的口先碰一下。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人守着三间漏风的落戗屋呢哈哈哈!”他大声笑起来,笑声里透着无比的快活。
岑老头也乐呵呵地嘬一口热乎乎的酒,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过这样的一个年,咱们几个一起多热闹。”
“这算什么热闹,等箬箬和荀小子成亲,再生几个小娃娃,那才热闹呢!”
郑冬阳朝潇荀挤着眼睛调侃道:“阿荀小子你怎么回事,还不和箬箬成亲,你小子不会打算不负责吧?”
潇箬突然想起他们好似从来没和郑冬阳说过为何自己和阿荀没有成亲。
有心替小狗解围,她给郑冬阳夹了一筷子鸡肉,说道:“我爹娘三月新丧,所以我打算三年之后再考虑成亲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郑冬阳突然站起,胯骨碰到饭桌,把桌子都撞的晃了一下。
他拔高声音惊呼:“你说什么!新——”
话没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克制自己内心的波动,俯下身来压低嗓音说道:“新丧?!你家爹娘今年三月刚过世?”
所有人被郑冬阳的反应弄得一脸懵逼,都搞不懂他在激动什么。
“对,对啊……”潇箬都有点结巴了。
“新丧,新丧,不行!”郑冬阳不顾几人困惑惊讶的神情,离开饭桌来回踱步起来,半花白的眉毛彻底锁成一团。
“太礼,你咋了?”岑老头不明白郑冬阳怎么突然这个反应。
“哎呀,岑大哥,你糊涂啊!”听到岑老头的声音,郑冬阳好像从自己的焦虑里回过神,一步跨到岑老头身边,痛心疾首道。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父母新丧啊!”
“这,这有啥问题吗?他们父母已经下葬了呀?”
“他们年幼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守孝三年不得应试啊!”
郑冬阳连连摇头,他要是早知道潇昭父母新丧,他怎么都不会同意潇昭去参加县试,这会儿还要四月参加府试!
闻言岑老头懵了,潇箬潇荀潇昭也都懵了,他们还真不知道有这条规定。
这下子饭桌上只有潇袅的小嘴巴里还咀嚼着饭菜,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
“潇昭参加了县试,已经是匿丧了,不行,四月的府试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去参加了。”郑冬阳斩钉截铁道。
“可是……可是……”岑老头又是懊悔又是心疼。
懊悔的是自己居然不知道早点去打听好科考的忌讳,潇箬他们年纪小想不周全正常,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心疼的是潇昭日日苦读,为了府试他读书读的小脸蛋都没那么圆了,这下子不参加四月的考试,他不就白用功了?
“没事,那咱们就三年后再考。”潇箬最先冷静下来说道。“既然是朝廷规定的,如果昭昭真的参加府试,反而是重罪。”
她又转头和潇昭说:“昭昭,读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这次的府试你不能参加,你也不能放弃,就当我们多了三年的备考期,准备得更充分去迎接挑战,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