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被塞在笼子里装上马车,车里有很多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是一个小孩。”
“那些孩子应该都被折磨训练了很久,他们不哭不闹,面无表情,跟一个个泥雕娃娃一样安静到了无生气。”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安静听话,负责运送我们的人放松警惕,不再一日三次查验我们的笼子是否牢固结实。”
“我数过,最长三天,都没有人来检查我们,只一天一次往马车里随手扔些馒头给我们充饥。”
“我旁边那个孩子的笼子角落有一根细铁丝,大概是打造笼子时候工匠随手缠的忘记取下了,我就靠这根细铁丝捅开了锁,在半夜悄悄跳车跑了。”
“下了车我就拼命地往山里跑,那里树林茂密,就算那些人发现我不见了,他们也没办法在莽莽群山中找到我。”
“哪里树多草密我就往哪里钻,渴了我就喝山水,饿了就吃草根野果,直到有一天,我吃完草根后感觉喘不上气,手脚发麻,眼前发黑。”
“我感觉应该是中毒了,想往山下走,走着走着脚一崴踩到了个坑,就晕过去了。”
“再然后,就是箬箬救了我。”
潇荀讲述完一切,帐房中陷入寂静。
五人谁也不说话,卓拉、阿幼朵和江平是被潇荀叙述的经历震惊到哑言,潇箬则是心疼之余有那么点尴尬。
那个坑,是她挖的……
“潇兄弟……啊,还是叫你顾兄弟?”江平是几人中见过最多风浪的,也最快从中恢复过来。
他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兄弟。
说出一切后,潇荀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好像一股积压已久的浊气终于被排出体外,他平静地说:“江大哥,你还是叫我潇荀吧。”
“哎,好。”叫了这么久的兄弟突然要改名的话,江平还怕自己一时适应不了,能不用改称呼是最好。
江平回忆了下刚才潇荀所说的种种,问道:“潇兄弟,那你还记得捆你囚禁你的是哪些人吗?”
“掳走我的人我认识,有几个就是干纥的人,至于囚禁我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中原面孔,想来都是汉人,不过他们抽我的鞭子是人鞭。”潇荀说道。
“人鞭?”江平和潇箬同时重复出声。
又是人鞭,又是人牙子。
可人牙子多盛行于中原和江南地带,怎么偏远荒芜的羌蕃也会出现?
潇箬皱眉问江平:“江大哥,你见多识广,你知道咱们这儿人牙子这么泛滥的吗?”
江平思索一番后确定地回道:“没有的,以前很少有贩卖良人的人牙子,最多也就是买卖非良人的牙婆。”
他双腿盘坐,支着下巴皱眉又说道:“不过这几年确实是听说了很多人牙子拐卖小孩的事件,咱们钦州年前就一口气丢失了一十八个孩子,还有你家袅袅,不也差点被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