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在南昌的府邸,唐参军可曾去过?”玉摧红道。
“普通官邸而己。”唐寅道。
“有没有看出来,官邸从里到外,全部的仆从都是宁王派过去,伺候王大人的。”玉摧红笑道。
“你小子倒是好厉害的一双贼眼!”唐寅恶声赞道。
“以唐大才子的七窍玲珑之心,难道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奇怪嘛?”玉摧红悠然道。
“难道说,宁王希望王大人死在裘三两的手上?”唐寅道。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唐寅说出来的,”玉摧红划了划水,舒展一下胳膊,伸了个大懒腰。
“宁王不待见王大人?”唐寅道。
“真不是,连仆人都舍得送给王大人,就差没学曹孟德那般款待关二爷了,唐参军,您参加了几次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可曾都有王大人?”玉摧红操起竹排漂来的南京美食——蟹黄汤包,吃一口,说道。
“那我们的宁王是舍不得王大人死在裘三两的手上?”唐寅又摇头说道。
“所以我推测,六扇门也可能是宁王报信告之,乔四紧急出击,也算是救下了王大人。”玉摧红笑道,又啃了一口酥脆的盐水鸭,赞道,“三十年陈酿的花雕配着盐水鸭,谁想得这么周到?每次宴会,我都忙着劝架,就没吃饱过。才子,别想了,来一口。”
唐寅接过一块盐水鸭,又放在温泉石岸边的台阶上,继续沉思中,说道:“别打岔,宁王不想王大人死,天机明镜不想让王大人寻死,如果直接规劝,又怕王大人失了颜面,你,我,不想王大人被裘三两这个疯子杀,乔四又想抓裘三两,裘三两又突然不想杀王大人,乔四追杀裘三两,你去阻拦,我又拦着你,闹了一晚到黎明,现在,你,我又在这里泡着温泉,喝着花雕,吃着苏州点心,南京小吃,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水很深呐。”玉摧红笑眯眯地看着唐寅,“你可知道,谁人对饥肠辘辘的我们俩这么贴心,还配这么好的酒菜?”
“这不是你的安排?玉摧红,难道不是你?”唐寅素来知道玉摧红喜欢享受生活,进草堂温泉的门就想着是玉摧红故作神秘搞的鬼。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无花无酒锄作田,”玉摧红笑道,“才子,如果是我玉摧红,不安排几个貌美的酒娘斟酒,怎么合适你风流才子唐伯虎?难道不是你?可惜不是你!”
昨天到今晚,玉摧红好久都在沉寂中,这一刻开心起来。
“又一桩奇事!”唐寅说道。
“要想知道为什么?”玉摧红说完,忽而一掌拨水击出,掌风挥去,那水柱竟然如掌型一般正正敲在悬挂水池中央的竹帘屏风,那暗花印的杨贵妃出浴图,缓缓坠下,瞬间一股清风过来,对面池水里女宾早就不在,空荡荡水面呈现出来,玉摧红笑着对惊愕的唐寅说道,“你得问问他!”
平静的池水面,涌出一股水流,先是一顶官家日常帽,慢慢出现一个头,一脸水珠,唐寅定睛一看,乔四,南京六扇门的总捕头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