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只剩一张发黄干瘪的皮粘连在骨头上,松垮地坠着。
市丸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胳膊,皮肤下没有任何肉感,除了骨头和萎缩的血管,剩下的就只有连接用的韧带。
但他现在并不感到饥饿,因为他的肠胃早已死去。
「蓝染队长……还有多远?」
他沙哑地说着,并做出吞咽的动作。
但此时他的口中已无唾液,咽下去的只有干燥的空气。
「踏踏踏……」
蓝染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向前走着。
「嘡!圢!」
斩魄刀忽然从市丸银的手中脱出,失去支撑的他立刻摔倒在地上。
「嗬……嗬……」
他开始止不住得咳嗽,但声带的逐渐枯萎,让他只能发出哮喘病人那样的喘息声。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他坚持不下去了,意志的力量终究是有限度的。
在这一刻,市丸银的眼前突然闪过松本乱菊的身影。
于是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用发混的眼球看向自己的手臂。
「咯吱咯吱……」
令人不安的声音响起。
而后,恢复一定气力的市丸银再度站起身,竭力跟在蓝染的身后。
在不知走过多远后,蓝染突然发出宣告,并一脸平和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市丸银。
「我们到了。」
而后,市丸银逐渐恢复他原本的样子,只是他自己咬自己的伤口并没有恢复。
虽然程度不算特别严重,但还是掉了好几块肉。
他温和地开口说道,「这就是始祖级的防护手段,很奇妙吧。」
口中满是自己鲜血的市丸银,如此回道,「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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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十二番队管区,技术开发局。
一名外表像是鲶鱼与吊钟融合而成的男子正大声咒骂着。
「凛,你这家伙!不要把零食洒出来啦,快点给我把分析资料交出来!」
「是、是!」
应答后,那名被唤做凛的青年赶紧伸手,手指慌忙地在键盘上奔走。
这种毫无诚意的应答,丝毫没有让观测研究科长鹎州有消停下来的打算。
他继续大声叫骂着,「真是够了,到处吃到处洒,到处吃到处洒……还要洒进键盘里面!」
「不管资料输错多少次,你都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对、对不起!」
嘴上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壶府凛左手仍握着麸菓子,用另一只手灵巧地继续进行资料分析工作。
技术开发局位在瀞灵廷的其中一个区块,不仅是其他死神不想靠近的地方,同时也是尸魂界名列前茅的重要设施。
其中,『灵波计测研究所』对活动于现世与尸魂界的死神们来说,更是不可或缺的一项设施。
这间研究所不但监控侦测现世与尸魂界,同时也观测着断界的状况,可以说成是尸魂界的『眼睛』。
在这个时候,阿近正板着一张脸,用手敲着演算器的键盘。
当听到鹎州的咒骂后,他便及时开口劝解道。
「鹎州,不要太苛责他了,毕竟……」
阿近还没把话说完,身旁便传来咀嚼硬物的声音将他的说话声遮盖住。
「喂喂,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啊!」
「凛,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见壶府凛完全没把自己的好心当成一回事,角都被气歪的阿近连忙大声喝着。
「不是我啦!」
听到壶府凛矢口否认,阿近便赶紧回头。
他看到发出声音的的确不是壶府凛,而是一名身形比起观测室内所有人都来得娇小,但官位却比谁都要高的死神。
对方口里正不停嚼着金平糖,甚至手中还捧着一大堆。
「草鹿副队长,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阿近看着草鹿八千流,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感。
因为本该响起的警报,此刻却没有发挥出它的作用。
『怎么又是你?』
即便听到阿近话中带着这般意涵的询问,八千流却仍扬起一张纯真的笑容。
她毫不避讳地开口道,「那个呀!人家听说凛凛现在忙翻了,所以来帮忙吃零食喔!」
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庞,说话的同时嘴边已经沾了满满的糖渣。
至于『凛凛』……
这应该是八千流擅自为壶府凛取的昵称吧。
听到八千流这么说,壶府凛赶紧将手从键盘上抽回来,并抱起桌上成堆的点心拼命摇头。
扎着冲天辫,看起来总是唯唯诺诺的他,此刻却慌张地拒绝着。
「我、我才不分给你呢!」
被无情地拒绝后,八千流便吮起手指流露出一副渴望的表情,并发出幼童的叫声。
「咦——」
而后,壶府凛露出一副母亲保护孩子一般的坚定眼神,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道。
「绝·对·不·分·给·你!」
才吃完堆积如山的金平糖,八千流的肚子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空腹叫声。
于是乎,她更加渴望着壶府凛的零食,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咦——!」
看着这样的场景,阿近叹了一口气,心里这样想着。
——接下来还是跟往常一样,用气势压迫凛,然后随便塞给八千流副队长一些点心请她走人吧……
然而,就在他这声叹息和八千流肚子里的叫声合拍齐奏的同时,研究所内又发出另一种声响——
壶府凛眼前的计量器忽然警报声大作,示意旅祸侵袭的情况发生。
「怎么回事!是虚吗?」
鹎州等人赶紧将目光移向发出警报的计量器。
仁子推了推眼镜,惊呼着,「这是……」
在这一刻,演算器上映出的数值,让除去八千流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忍不住屏息。
旅祸已经来到尸魂界。
作为在场官位最高之人,阿近赶紧回过神,开始发布紧急通知。
「西方郊外区有歪面反应,从三号到八号区域发出警戒令!」
「重复一遍!」
「西方郊外区有歪面反应,从三号到八号区域发出警戒令!」
草鹿八千流并不了解画面中的数值,也不明白当下回荡于四周的警报声代表着何等意义。
但是,只要看着这些局员忙于发布全域警报的动作跟慌张的表情,就足以理解事态的严重性。
这名身形小巧的副队长随即如同来时一般飞快地向上跃起,跳到靠近天花板的一扇窗外。
她转头面向一脸惊慌失措的局员们,面露开心笑容地对着他们说。
「我现在就去把阿剑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