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什么情况。”赵东升快步走到老爸边上，小声的问了一声。

“上车，你年太爷爷出事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滑倒，摔到了脑袋，一直说要见你，估计……抓好吧。”

老爸简单的说了一下就没再多说，赵东升一时之间有些浑浑噩噩，说不上什么感觉，村里的老人特别是八十岁以上的，其实每年过年都是一个坎，冬天最难熬，赵东升现在照顾的孤寡老人，在上一世已经没能剩下了。

他并不记得他们都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去世的，那个时候的赵东升并不关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段时间的相处，和看望，他是付出了真感情的，把他们当做真正的长辈在照顾。

突然听到这个噩耗，哪怕是他三十多岁的心里年龄，都有些不能接受。

慢慢的坐在老爸的摩托车后座，风越来越大了，偶尔还夹着小雨。老爸的车开得很快，赵东升只感觉刺骨的寒风挂在腿上，感觉就是泡着冰水里一般，然后带着雨滴的寒风如刀般划在脸上。

当摩托车一路在年太爷爷那稍显破旧的土砖房门口停下，赵东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些腿软，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其他原因。

走进房子，屋内有些昏暗，头顶的灯泡散发着微黄的灯光，让气氛更加压抑房门口站着几个村里的干部，两个老头坐在桌子边抽烟。看到赵东升进来大家都看向了他。

赵东升没有跟这些人打招呼，有些踉跄的走进房间，里面的一个老太太坐在床前，看到赵东升进来，就起身把凳子让给了赵东升，没说什么走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房门。

赵东升这几个月做的事情，村里的老人和村干部都看在眼里。对于他今天的失礼，也能理解和包容。

“太爷爷，太爷爷，我回来了”

“啊，啊，四伢子啊。”

太爷爷听到赵东升的声音，本来有些萎靡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只是声音没有了以前的中气十足，开始变得沙哑低沉，一边说话还一边伸出了那只完好的手臂。

“太爷爷，我在，你说，我听着。”

赵东升连忙握住他的手，手有些干枯，和冰冷，仿佛一截没有生机的枯木。

“太爷爷我啊，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四伢子啊，别难过，我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你的陪伴，我已经很好了。”

“我，我啊，早就该死了，我没读过书，我二十岁前浑浑噩噩度日，二十岁后开始当兵，我打过渡江战役，西南战役，还参加过剿匪，北方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整个连队申请去北边当了志愿军，那时候我们一个连队158人。”

太爷爷眼睛有些发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赵东升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这些事情太爷爷几十年没跟任何人提起，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让赵东升的心开始沉入谷底，但是他还是一字不落的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