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形容林秀的此次行为了。
代罪银是太祖定下的规矩,谁都无法破坏,就连当今皇帝都不行。
偶尔,是有一些官员,请求取消,但很快,又被一批官员,给压下去了。
林秀的所作所为,合乎律法。
不过的话,这条律法,向来都是达官显贵,用来包庇自己和同党的,什么时候被人用在自己身上过?
林秀等了一会儿,看着刑部侍郎,问道:“有毛病吗?”
刑部侍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否认了林秀,岂不是有违背大成的律法。
刑部侍郎唐宁顿了一顿,说道:“没有毛病。”
林秀笑了笑,说:“既然没毛病,我可就要走了……”
魏合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刚才林秀和唐宁的谈话,他都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了。
此刻,林秀就要走了。
他再也忍不住。
他站出来,指着林秀,问向坐在公堂上的唐宁,道:“唐大人,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唐宁黑着脸说:“那有什么办法?依照律法,他已经交了银子,就可以免除犯过的罪了。”
“啊啊啊啊啊……”
魏合大怒一声,骂道:“这律法,哪个蠢货制定?这狗屁律法……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而这时,本来一只脚已经走出刑部大堂的林秀,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他笑了笑,转身走回来,看着唐宁,问道:“你听到了吗?”
唐宁看了看天花板,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你没听见,但我听见了。”
林秀指着魏合,说道:“他刚才说是哪个蠢货制定的狗屁律法,代罪银,是太祖制定的,辱骂太祖,乃大不敬之罪,依律当责两百杖,囚禁五日……”
大不敬,就是对君王的不敬,不论这个君王,是在世的,还是过世的,都是大不敬。
这条罪名,下不惩治,上不封顶,小的时候很小,大的时候很大。
若是君主贤明,可能一笑置之,若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皇帝,只凭借这条罪名,就能判处斩决。
大不敬,在大成律中,需责两百杖。
这两百杖下去,有的人第二天就能下床,有的人当场就会毙命,具体的情况,要看判罚官员的意思,是死是活,都在律法允许之内。
魏合闻言面色大变,说道:“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不清楚,这居然是太祖定下的律法,我有钱,我愿意以银代罪……”
刑部侍郎唐宁,扶额说道:“杀人放火,忤逆犯上,大不敬之罪,不在代罪之列。”
当初代罪银一出,国库是短时间内充裕了不少,但国内也乱象四起,民怨沸腾,后来太祖又让刑部对此律做了修改,许多重罪排除在代罪之外,而大不敬,从来就不在以银代罪之列。
林秀笑着看向魏合,然后看向了公堂上的唐宁,问道:“此人辱骂太祖,犯了大不敬,是在你这里打,还是我带回长安县衙打?”
唐宁咬着牙道:“刑部的事情,就不劳烦长安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