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铭眼睛一亮，感兴趣地问道：“多少钱一张？”

陈昊爽快道：“我们老交情了，给你打七折，一张三千。”

“多少？”董国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千块，不贵。”

好个不贵！

董国铭叉手道：“陈先生，你可以多画点，也许其他法师用得着，再见。”

“慢走不送。”

等董国铭、尹成弘离开别墅，常老六阴沉着脸，冷哼道：“小昊，你以前都是这么谈生意的？”

陈昊随意地问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你掉钱眼子里了，忘了以前我怎么跟你讲的了吗？”

“没忘，一个字都没忘。”

迎着师父常老六愤怒凌厉的目光，陈昊眼神清明，真心实意地说道：“师父，你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上有老，身边有女朋友，不多赚点钱怎么行？

在我看来，捉诡驱邪和赚钱不冲突，可以是生意，也可以是道义，关键看人怎么平衡和取舍。

昨天晚上，看到有诡害人，我下水救人了，说来惭愧，实力不济，险些阴沟里翻船，那时可没人出钱请我出手。

刚刚和董主任谈酬劳，是因为金月亮海那边没事发生，没人出事，我们才能坐着谈。真要有事，情况紧急，也不会给我们坐下来谈的机会。

我这个人看菜下碟，敲地主抢大户，损有余，补不足。人活着，吃饱了，才有能力保护别人。师父，干我们这行的风险大，能争取正当利益的时候为什么不争取？”

常老六张了张嘴，满脸不悦道：“翅膀硬了，教训起我这个当师父的来了？”

陈昊大呼冤枉道：“师父，我哪敢教训你啊。”

“哼，总之，你心里要有数，不该拿的钱一分不要拿，不要被钱迷了双眼。”

陈昊试探道：“师父清高，师父了不起，今天到账那笔钱师父应该不要了吧？”

闻言，常老六眼中射出危险的目光，喝道：“兔崽子，又打我钱的主意，到账了麻溜转给我，六十万一分不能少。”

“我刚才帮你谈了笔生意，抽几个点不过分吧？”

“师父抽徒弟不过分吧？”

“合情合理。”陈昊果断认怂。

这时，两个偷笑声传来，陈昊、常老六循声望去，只见妙到佳、许秀滢鬼头鬼脑地趴在楼梯扶手上偷听他们说话。

常老六收回目光，轻咳道：“我估计晚上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还有半天时间准备，小昊，抓紧时间多画点符，有备无患。”

陈昊点点头，引着常老六走进浩然堂。

常老六先是打量了浩然堂内部两眼，迈步上前，捻起三柱线香，放烛火上点燃，恭恭敬敬地对着祖天师、三茅真君、曹爷尊位、祖师神主牌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

瞥见供桌架子上放着的三把蛇鳞剑，他开口问道：“怎么只有三把，还有一把呢？”

“送人了。”

常老六心疼道：“兔崽子，你倒是大方啊！”

陈昊幽幽道：“我没吃亏。”

不仅没吃亏，还赚大了。

早上陈昊仔细探查了一下祖法阳符，初步摸清它的功能。

祖法阳符相当于简化版的箓职法身。

也不知道白姓祖先是怎么弄出来的，竟然将部分天心正法符咒、神韵、法意凝缩在祖法阳符里。理论上，只要有祖法阳符，身体里有法力，就可以施展祖法阳符内蕴含的道法符咒。

陈昊修行至今，走的是从“无-有-强大”的道路，白家的祖法阴阳符直接跳过“无”的阶段，得箓即得法。

换言之，陈昊凭空多会了几门强大道术符咒。

天心正法被王五奉为“正一大法”，威力绝伦，虽然陈昊得授的并非“天心箓”，施展出来的威力削减了不少，但也相当可观。

最重要的是，祖法阳符省了陈昊数年，甚至十数年苦修，大大缩短了初期修炼道法符咒的时间。

后期修炼时间却又比其他人延长了。

很容易理解，可以把祖法阳符看成一台手机，在手机上可以玩游戏、运行各种APP，而手机的内部结构、运行原理、生产工艺是不知道的，需要了解、摸索，才能最终掌握。

而且手机上的APP也不是点开就会用，有些操作起来比较复杂，得花时间研究一下。

最快入门的当属祖法阳符中的“日光正炁”。

天心宗的内练秘法叫“三光正炁”，三光者，日月星，白家的祖法阴阳符无法圆满三光，取其中日月，一阴一阳，正好契合。

看似完美，实则存在缺陷。

阴者太阴，阳者太阳，身具祖法阴符和祖法阳符的男女无力收摄体内阴阳之气，就会出现白琳那种重重阴气环绕的“异象”。

陈昊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不会修炼“日光正炁”，也无法修炼，只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日光正炁”强化真阳法。

日，太阳也。

太，最上也。

太阳乃是世间最阳之物，若是将太阳正炁吸收进身体里，融合真阳之气修成太阳内丹和太阳法身，光凭真阳火和灌阳术两手功夫就足以镇压同级别诡怪了。

这个想法的前景非常诱人，陈昊准备尝试一下。

眼下时机不对，陈昊将其暂时搁置，专心和师父为晚上有可能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

白焚学院，教师公寓。

白琳一身居家打扮，怀里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追剧，忽地手机响了。

她伸手抓过来一看，陈昊发来条消息。

“最近几天不要去金月亮海边，辟谣办为了对付海里的诡怪，请来了很多释、道、耶三教同道。”

“金月亮海……”

白琳关掉聊天界面，从备忘录翻出几条备注，其中一条写着“石鼓可能在金月亮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