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自己死时，也没见人真的将这种事挑开来讲。

沈翎很听话，即便赵予安明说保不下他的命，也还是一声不吭朝着赵予安指的小榻过去睡了，明摆着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在赵予安身边了。

赵予安见此叹了口气，翻身上床背着身闭上眼。

若是换个人，赵予安不一定会把人就此留下，但沈翎知道的事太多了，又是唯一一个肯主动告诉他这些事的人，即便是不看这人曾经替他受的罪，就知情人的身份，赵予安也会把人留在自己身边以防万一。

沈翎只说觉得白晏狼子野心，怕是对于白晏身份有所揣测，只是到底不敢真的确定，但是赵予安不一样，多活了一世，皇室腌臜事数不胜数，他既然是白晏亲子，又有白晏谋划十几年在后，若是不让赵予安往前朝皇室身上猜都说不过去。

这些日子大昭皇室对白晏的态度赵予安看在眼里，怕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出于相互制衡的关系之中，只是其中不乏暗流涌动，毕竟就身份而言，两方谁都不会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至于沈鸠的身份，赵予安虽然还不能猜测，但看如今旁人对他的态度，怕是除了沈翎，都还不知道沈鸠与白晏的关系。

所以沈鸠那个人，只怕比之沈翎身份还要复杂一些，甚至会与皇室扯上关系也说不定。

沈翎目前只把沈鸠当做与他差不多的棋子，如今还没有多想，但是以赵予安所见，曾在白晏身边且至今还未曾暴露的沈鸠，绝不会比已经暴露于众人眼前的沈翎身份简单。

但是这一点赵予安不打算与沈翎说，今夜三言两语之间，赵予安就已经看出来这个被白晏当做自己替身和棋子的少年对自己过于执着。

这不是一件好事。

这种人若是把握不好失控之后，会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况且事关赵元信一事，至今为止赵予安都没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论是赵宸星等人，还是白晏，又或者是今日找来的沈翎，只要是有关这一世的赵元信，很多事基本上都语焉不详。

赵予安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真的和这一世的赵元信关系疏远到旁人说不出自己与其的二三事件，还是因为这是这其中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秘密。

想起当初白晏说赵元信与他这个九皇子之间并没什么父子情份，赵予安便越发怀疑还有什么关于赵元信的事情是比自己的身世还要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也是这些人不敢告诉自己的。

毕竟若非先帝怜爱，皇室储君这些同辈人之前必然不会与他有太多交集，即便有，也不该每个人都会与他热络起来。

白晏说自己与赵元信之间并没什么情分，这一点因为白晏身份即便是撒谎也情有可原，可是其他人呢？

一方面言语不详附和白晏口中的没什么情分，一方面行为举止上却又下意识表现得与他这个“其实不怎么受帝王宠爱的九皇子”关系深厚。

都以为统一了口径，就连背刺白晏一刀身为白晏棋子的沈翎都做到做到了这一点。

可是这些人却忘了，若真是九皇子与其父前大昭帝赵元信没什么父子情份，那九皇子不过就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废物弟弟，又或者作为一颗毫无价值可用的前朝余孽之子的棋子，不论是大昭皇室储君还是前朝皇室之人白晏，这些人又哪里还会有动机与其相交，以至于达到如今与其关系深厚的程度？

天衣无缝的谎言总会有漏铜，被谎言笼罩的猎物一旦发现这个漏洞，不论主动与否，都得成为猎人。

赵予安房里多了个人的事，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传进了白晏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