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忙碌时,不许苏津打扰,苏津索性干坐在旁边看着。
她发觉,时桑待旁人的态度均十分和善,不仅说起话来温温柔柔,还会耐心叮嘱:若身边有家人朋友今日未来,何时都可来寻他补上。
山民们对这个山君夫也很是满意,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走。
苏津不由得小声嘀咕:“独独在我面前那么大脾气。”
时桑侧脸来看她,“什么?”
苏津顿时绽放笑意,指着户籍石,“我闲着无聊自言自语玩呢,快为山民们入籍吧。”
时桑回身,继续登记。
苏津眼皮耷拉,歪着脑袋无聊等待。
山民众多,到了午时,才入籍一半。
望了眼长队,苏津又望了眼日头,提醒时桑:“你该进膳了。他们是妖,少吃一顿不打紧,你可是人,万一饿昏过去了怎么办?”
早在半个时辰前,时桑就遣三娘回去用膳了,可他自己却没有要休息的打算。
“我不饿。”时桑甚至顾不上抬眼,笔尖刷刷而动。
“瞎扯!”苏津一眼识破他的谎言。
时桑无奈:“我们辰时才始,若想天黑前做完此事,是来不及进膳的。”
“今日做不完,就明日再做!”
言辞无用,必须武力!
苏津猛地拽住时桑的衣摆,不由分说地捏决禁锢住他。
接着,她起身飞至高处,喊道:“现下就到此为止!日昳之后继续!”
“好!”
“山君告辞!”
……
没排上的山民们也毫无怨言,很快就四散开来,各回各家。
苏津得意地望着时桑,“你看,他们都很听话,你想让他们几时来,他们就会几时来!”
显然,时桑不想理会,他怒目圆瞪,极力压抑着怒火,“我同你说过,按照每日之计推演,我们今日当结束这项事宜。况且,他们已等候许久,何必再劳他们多跑一趟?”
听着训言,苏津含糊地点点头:“嗯、嗯、嗯、嗯。”
随后捏起时桑手中的笔,从他指间抽出,放到砚台上,再好言相劝:“可是,你需要休息。夫君,我不过希望你帮我过百山考,只需进前一百即为合格。你那每日之计我认真瞧了,排得满满当当,那分明是奔着第一去的,不至于此。”
说完,她撤了禁制。
时桑剑眉倒竖,起身睨着苏津,像是教书先生在瞧一个无可救药的学童,愤愤道:“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
苏津:……你在说什么?
迷茫地眨了眨眼,她照例扬起谄媚笑容,夸赞:“夫君,你好厉害啊。”
没理她,时桑一拂袖,扭头走了。
“你去哪?”苏津追上来。
时桑:“面馆。”
苏津咯咯地笑,“夫君,你还说你不饿……”
“闭嘴。”
“哦。”
事已至此,除了去用膳,似乎也别无可做。
不过,时桑并不想解释给苏津听,只闷头朝前走。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同苏津多说一句!
长街上,时桑在前,气势汹汹,苏津在后,亦步亦趋。
抵达面馆时,三娘已备好午膳,见他们,欢喜道:“你们再不来,我可要特地去请了。”
时桑歉疚拱手:“久等了。”
三娘:“嗐,我说笑呢,快去用膳吧,碗筷都搁好了。”
三娘指路,时桑过去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