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上车就哭。
“小言……”沈录轻声唤道。
李琨在后视镜里担忧的看着。
沈月言扑到沈录怀里,放肆大哭。
“姑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沈录抱着她,轻轻拍打着的她后背安抚着她,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她十分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的小言,从小到大怕疼但是不爱哭,而且十分爱笑,小时候割破了手指,摔疼了膝盖,哪怕打针输液都没有哭过,只会撒娇说疼,自从爸妈出事,她就再没笑过,她还记得那天她在车上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结果现在依然……
对小言,她真的心疼不已。
“我好爱他,好爱好爱……为什么我会那么爱他,为什么……”
依稀记得,上次她这么撕心裂肺的哭是在得知父母去世的时候,曾在车上一度哭到昏厥。这次却是因为他……
两次撕心裂肺的痛,都是因为最亲最爱之人与自己的分离,不同的是,一个是死别,一个是生离。
她属实也命苦,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而命运,全都让她赶上了,短短五六年的光景,生离与死别都体验了一边,每次都让她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几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宁一帆看望了宁长远后,知道他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就等判决书下来。
他累了,身心俱疲,决定出来走走,可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那里。
他坐在门口的地上,从白天等到晚上,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或许他是想为自己再努力一次。
终于,微弱的灯光下,折射出一个人的身影。
“小宁……”宁一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拘谨的看着她。
沈月言愣住,随后冷言道:“我叫沈月言,以后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字了。”
“好好,小言,对不起,我只是习惯了,我不是那么故意叫你的。”宁一帆不知所措的赶忙解释道。
“你来是为了给我送离婚协议书的吗?”她低头看了看,发现他两手空空。
宁一帆摇摇头,抓着她的手乞求道:“小言,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之前都答应过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你的,而且你也答应过我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多情的桃花眼应该装着骄傲自大,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满眼泪水,装满了乞求与可怜,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
她看着他,这个陪伴了她五年的爱人,他如此厚颜无耻死缠烂打,仿佛快要突破自己内心的界限。
不行,她不能心软,不能对不起爸爸妈妈,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让他背负这些不该他承受的。
于是,她心一狠用力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到一边:“宁先生!”
没有任何防备的宁一帆就这样被推到了一旁,本就几天没吃饭身体有点虚弱的他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倒,还好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你还没搞清楚吗,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就连让你爱上我,跟我结婚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就更别说那些承诺了,你明不明白?”
他噙着泪水,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畏畏缩缩的靠近沈月言:“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小言,你想骗我就继续骗我,哪怕骗一辈子也行,只要你不离开我,不跟我离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宁少什么时候低过头,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以前的他仰着下巴拿鼻孔看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此刻卑微的像个乞丐一样的人,还是以前那个人吗?
“这个公司现在不是已经成了沈氏集团了吗,你现在肯定需要股份,咱妈那里还有点儿股份,我可以让妈把它全部都给你。”
看他如此执迷不悟,沈月言扇了他一巴掌:“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这一巴掌,让他愣在原地。
“我的父母因你父亲而死,你爸又因为我进到了监狱里,你家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而且……”
沈月言哽咽:“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骗你……”
宁一帆却紧紧抓住她打他的手:“没关系的小言,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沈月言忍不住了,转身就要走。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再次响起。
沈月言停下脚步。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上一辈的恩怨,你会不会爱上我?”
沈月言一怔,眼里的一滴泪刚好落在地上。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没有上一辈的恩怨,自己会不会爱上他……
自己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无数个夜晚,她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答案呢?
她没有回答自己,因为答案会让她有负罪感。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她的父母没办法重新活过来,沈氏集团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她也没有机会当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了……
他们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与仇人过一辈子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不是一句短短的不在乎就能过去的。
她收敛了情绪背对着他收揽了所有的冷意,对他极尽冷言:“不会,不管这些事情有没有发生,我都不会爱上你!永远也不会!所以你就忘了我吧,找一个爱你的人,跟你共度余生,幸福快乐一辈子,这也算是我对你做的这一切的惩罚。”
[反正已经骗了他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原本是两条没有相交的平行线,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却因为一次意外,被迫拉上了同一条轨道,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如今却又要分道扬镳。
宁一帆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离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