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这是怎么了?”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宋月梨瞥了一眼,见到一老者站在马车上,正打算下来。
看着马车上的纹章,宋月梨觉得有些眼熟,之前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地方。
而那老人,她也从不曾见过。
“见过王阁老。”陈骁廉并未下马,只是冲着马车上的老人拱了拱手:“我带着锦衣卫正在抓人,为避免惊扰到您,还请您绕行。”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一边还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
“哦,是吗?”那王阁老扫了一眼宋月梨和老乞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了一个弧度:“不知你是要抓地上躺着的那个,还是旁边的一老一少?”
王阁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我倒是从未见过锦衣卫抓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如陈大人便留我观摩一下。”
说吧,便踩着矮凳下了马车,大有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王阁老,地上躺着的那人是我儿子!您应该见过的。”陈骁廉咬牙切齿的说的,他哪里听不出来就是王阁老这是在刻意羞辱他。
他和王阁老本就不对付,两人都是天子近臣,一文一武,一个是清流名相,一个是恶名昭着的朝廷鹰犬,自然是谁看谁都不顺眼。
若是在以往两人见面之后,必然会各自找理由避开。
可不知道这王阁老今日是怎么了,非要留下来。
难道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
陈骁廉心里那个恨呀,要不是为了这个儿子,他早将他面前的这两个人撕成八瓣了。
“哦,原来是令公子啊。”王阁老依旧笑呵呵的:“我是觉得有些眼熟,可想着陈大人是在执行公务,陈公子又怎会在这里妨碍公务呢?一时便以为他也是贼子之一了。”
“原来是令公子昏迷,所以陈大人正在找罪魁祸首?”
这话说的甚妙,宋月梨都忍不住跟这王阁老鼓掌了。
一来是在暗指陈骁廉滥用职权,用天子的锦衣卫给自家办私事儿。
二来,是在指责陈骁廉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
“并不是正在找,而是已经确定就是这两人当街行凶。”陈骁廉并不反驳,只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据我所知,锦衣卫是代天子监察百官,莫非那三人之中,有宦官世家?”
王阁老又问了一句,这话却是陈骁廉不能忽视的。
他看到自己心腹一眼,那心腹冲他摇了摇头。
“王阁老误会了,我们是在击打其他的人时,偶然遇见的这件事情,便顺便管一管。”
陈骁廉在“顺便”两字上加了重音。
王阁老赞许的点了点头:“陈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不过,咱们当朝为官个人有个人的职责,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越界的好,这种小案子还是交给顺天府尹来比较妥当。”
“不然的话,事情都让你们锦衣卫办了,可是俸禄却让顺天府尹领了,这不太好吧。”
话里话外便是指责锦衣卫多管闲事。
从某种意义来说,王阁老说的没错,这些只是小事,根本就到不了锦衣卫面前,若是他此时不放手,就有佣兵自重的嫌疑。
天子亲卫,却在给陈家办私事儿,这话若是传出去,皇帝该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