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面目惊诧,“大人,民女所说句句真言,不曾扯谎半句!你为何让人关我?为什么关我?柳莘形同猪狗,你要是以同僚情分包庇他,那你也是昏官!昏官!你怎配为大理寺卿!”
宋城道:“把她拖下去!”
两个差役架住青娘,往堂外拖。
青娘挣扎起来,大声斥骂,“狗贼!你吃人不吐骨头,我等的不公你就当馒头嚼,你不怕吃下去烂肚子?你这个冠冕堂皇的恶鬼,你与那柳莘竟是一样的人!你这样的官怎么不被雷劈死?这样的朝廷又怎么不烂掉,怎么不让蛮夷打进来,毁了才好!”
“你早晚要遭报应!”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青娘的声音越来越远,宋城站起了身子,看向了身旁的案丞。
“都记下来了?”
案丞点了点头,“是,都记下来了。可是大人,咱们若是把这些东西呈给官家,恐怕官家会疑窦我等陷害同僚。大理寺与刑部一直密不可分,又是相同相争的关系,就怕官家以为,咱们是为了扳倒刑部,只留大理寺独大。”
宋城岂会不知这个道理,案子越大就应该越慎重。大理寺虽然直属官家,但他更应该谨慎。
伴君如伴虎,宋城知道,官家疑心重得很。
宋城思虑了几天之后,去了傅国公府。
江寂知道宋城去傅国公府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意料之中。”
凌刀道:“柳莘像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已经坐不住了。”
“他必死无疑,只是他被官家宠信多年,只一个青娘还差点火候,要把这火烧得更旺,柳莘才无还手之力。”
“柳莘背后还有太子,他出事,太子定然会救。”
江寂拿过身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青娘并不算人证,只能算旁证。柳莘若知青娘叛他,定会狗急跳墙杀之。宋城将青娘扣在大理寺,是在救她的命。
旁证有了,加上虞娘,若是再有一个受害人的亲人,这把暗火就如倒上了一坛酒,会烧得越来越旺,甚至无法扑灭。
太子即便将柳莘这些年的功绩一一搬出来,却也功不抵过,柳莘必死。”
“可是柳莘做事严谨,这些年受害人的亲属要么死的死,迁的迁,怕是找不到了。”
江寂道:“黄翠翠好赌钱的爹,当年不就是知道自己女儿被柳莘弄死了,不仅没报官,反而带着一家老小搬出了金陵?”
“是,如今像是住在城外的唐桩。”凌刀说到此处,瞳孔骤然一缩,“不好,柳莘怕是要杀他们一家灭口!”
他们能想得此处,想到这户人,柳莘岂会想不到?
江寂站起身来,“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柳莘办案这些年,手段早已老辣,或许他会比他们还要先想到这一步。
若再不快点,恐怕去时已经人死灯灭。
江寂与凌刀快步出了王府,翻身上马,向着城外唐桩而去。
两人的速度极快,几乎在街道上疾驰而过,街道上的马蹄声哒哒作响,行人听此声音,立即避让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