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后又为女子,主持开春大祭不符合礼法,可礼法在权力前面简直一无是处,若是指望兄长能拨乱反正,倒不如相信他会把扶氏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袁琦知,长公主心中已经自有定论,便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默默退守在一旁。
约莫半个时辰,隔壁方才清净,朱成推门而入书房,显然被里面正襟危坐的女人吓了一跳:“小、小枝,你怎么回来了?”
长乐面颊的笑意温柔至极,眸光看不出丝毫不悦的情绪:“早回来了,兄长今日陪皇后在骊山登高。”
朱成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挂不住,刚刚在隔壁翻云覆雨,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竟然未发现长公主早已回府。
他自知有错,面露惭愧:“今晨出门,遇到一丧父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子,便自作主张留下了,在府里当个丫头,月月领着奉银,也好继续生活下去。”
说的冠冕堂皇,好似真是做善事一般,索性长乐懒得和他计较,没有挑开这层遮羞布:“你欢喜便罢。”
这话一出,朱成松了口气,他有时候也庆幸于长公主的善解人意。不过这会儿才想起来正事:“小枝,今日进宫如何?你说太子为何执意在江南道查下去呢?真是对皇后不满吗?”
长乐回:“我这个大侄子,看似内敛温润,实则思绪缜密,心若磐石,皇后的野心昭然若揭,他身为一国太子,监国储君,手脚都被捆的严严实实,时间久了自然心有不甘。若他真的一心一意顺从皇后,这次又为何要请密旨去江南道巡察呢?又为何要特意选乔生随驾呢?”
朱成皱眉,仍道:“可是,皇后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正因为是亲生母亲,咱们才更应该让太子看清,她的母亲到底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朱成有些疑惑:“既然如此,皇后为何不拦着太子?”
长乐却笑了,淡淡道:“因为皇后,同样也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她有多可怕,权势从来都是凌驾于她母亲的身份之上。”
朱成恍然大悟,可内心也不住的感叹,皇家薄情,他情不自禁的看向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曾经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姣丽蛊媚的柔情绰态,不知为何,他再未从她眼里看到过年少初遇时那份浓烈的爱意。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但心里是真诚的赏识:“小枝,若你能入朝为官,定然为百官钦佩,成为引领朝堂的风云人物。”
长乐笑的略显羞涩:“女人家家的,朝堂那些事,哪里蹚的过来,你莫要再打趣我了。”
朱成心里头的疑念又在一瞬间打消了,这样温柔可人,让人如沐春风般的似水女子,怎么可能和外头的疯言疯语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