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正经和尚!”
司藤白了云华一眼:“废话不是?”
司藤先是意味深长地盯着云华,又道:“除开那老和尚之外,你难道不觉得这整个寺庙都怪里怪气的?而且你没发现么,大殿内那些诵经的沙弥后脑勺都一个样,就连禅定坐姿与诵经语调也是一样,你就没怀疑些什么?”
云华细索一番:“还真没注意看,光头不都一个样么,难不成还能像你一样长出花来?”
“你……算了,懒得和你瞎掰,你出去吧,我要睡了!”司藤说完便眯上了眼睛,似乎又想起什么,便道:“注意安全,别粗心大意!”
“知道了!”云华见差不多了,也便准备起身回房,但就在这时,屋外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云华拉开门,环顾周围,没见有其他异状,也不见有什么人影。
此时的夜,已经渐渐地深了,禅房外的环境,静得让人脊背发凉;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无人的院落,越发显得鬼气森森。
云华再次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司藤好奇问道:“刚刚的惨叫声是哪里传来的,有发现么?”
云华道:“没,刚刚听上去像是在门外不远,但我却没看到任何人!”
司藤:“那便算了,不用理会,若是来寻死,就好好招待‘贵宾’。”
又道:“今晚你守在这,我睡一会。”
云华道:“好!”
说完便欲将房门掩上。
就在云华即将关门时,一只血手却压在门槛上,阻止门合上,而后又有一股力道传来,欲推门而入。
云华看了一眼那血手,而后只觉得门缝间一阵香风拂过脸颊,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麻痹,喉咙里也好像灌了铅水一般,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云华想起了此前香香袭击时的场景,那香气也是这般效果,心下冷笑,这香香竟然不知死活,还敢半夜三更来吓唬他。
云华瞧着血手,恶趣味袭来,猛然用力将门一合,顿时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云华顿时一震,听着这般脆弱的手指,心道:这手莫非是普通的人手?
随即立马将门拉开,但眼前哪有香香那道欠揍的身影,心下大怒,刚想去好好教训一顿。
却不曾想,在门前出现了一个苗条而妖艳且模糊的身影,而后身影汇聚成形,又肆无忌惮地走进了房间。
云华一看,退后两步,顿时咂舌,只见那道身影是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面庞与气息断然不是香香。
于是,云华便紧盯着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妩媚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极为美味的食物一般。
那舌头,云华看的清楚,上面布满了老虎舌头一般的倒刺,若是正常人被舔舐一口,将皮开肉绽。
云华看着娇艳又恶寒的身影,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这时,司藤也来到了云华身后,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也不去攻击,就想瞧瞧这是什么妖怪。
那女子见司藤盯着她看,但却不曾理会。
转而对着云华妖魅一笑,脸上半抹娇羞,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地盯着云华。
司藤刚想开口,云华先是怒了,掌心一道雷电劈将过去,“砰”一声,将那女子打落到屋外。
“特么的,丑人多作怪,还敢来勾引我,我可是司藤的人!”
司藤嗤笑一声:“若我不在,恐怕就不是这般话了吧?瞧瞧那身段,定然是滋味十足啊!”
云华正色道:“笑话,这种茹毛饮血的怪物,我杀之而后快!真当我饥不择食么?”
“好了,不逗你了!”司藤轻踹了一脚云华脚后跟,指着禅院里的那个被电成焦黑的女子道:“看样子还有口气,你去把香香叫来,问问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恶心。”
话音刚落,香香的房门便被打开了,她先是看了一眼院里半死不活的女人,又对着司藤叽里咕噜一阵说。
一刻钟后,云华经由翻译官司藤的转诉,算是明白了眼前这玩意是什么。
原来在东瀛古时,道成寺的一老一少两位僧人到熊野修行,而提供他们借宿的女主人叫纯子。
但纯子却在那一晚疯狂地爱上了那名年轻僧人,安珍;并想尽各种方法欲使其留下。
安珍身为僧人,不想被情所累,寻了个借口,骗纯子等办完事后回来相见,而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纯子。
久等未归,为了心爱的人,纯子千里迢迢追寻安珍而去,她一路尝尽苦楚,等终于追到安珍了,但此时的纯子已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安珍被吓得拔腿就跑,纯子便一路追;安珍抢先一步渡过一条大河,可追来时已经没船了,她跳进河里去追,没曾想却变成了一条大蛇,大蛇继续追上岸。
安珍奋力的跑呀跑呀,跑回了道成寺。
可结果,蛇也追来了,寺庙里的高僧都无法对付那条蛇,就把安珍藏在了大钟里。
纯子追进来后,没几下子就知道安珍躲钟里,呼啦一下子就把钟给缠住了。
无奈大钟坚固,无法绞碎,最后,她估计是无可奈何了,可又不愿放弃。
纯子愤恨不已,一路的苦楚与怨念便在胸中熊熊燃烧,而身躯也在此刻自燃起来,把自己连同钟里的安珍都烧成了灰烬。
她死前凄厉惨叫着:“和心爱的人不能同生,那便同死。”
也正是她死前抱有这样偏执极端的想法,怨念附着在钟上,千百年来不断残忍地杀害人类。
即使来人不是和尚,她也会将那人变成和尚,而后以残忍的方式将其杀害。
云华听完,说了句:“挺像白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