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复活需要一个同类置换?
青松他虽能断枝重生,但几千年来,从未听闻还能依靠同种类死而复生的事情。
虽说此行目的未达到预期效果,但也发现了司藤的一些秘密。
司藤这人,定然不会无目的做这种事。
没想通其中原由,也便懒得再去思考。
沉思了片刻,或许那个人可以解开其中疑问,每每想起那个人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妙曼身姿与沁人声调,总是令他心起波澜。
当即将尸骨一抓,跃出水面,来到车旁,往车上一丢,吩咐道:“开车,去昆仑!”
……
经过云华滋润的司藤睡的很是安稳,甜蜜且幸福,似乎前一世所有不敢去渴望,不敢去面对的事情,在这一世都实现了。
就在青松接触白英尸骨的那一刻,安睡的司藤陡然大汗淋漓,梦境重现。
白英那干瘪的身躯扑向她,又嘶声厉吼:
“那年那时,你说他薄情寡义;今时今日,你却作幸福连理。司藤啊司藤,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情。”
“凭什么你能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小生活,凭什么我不能?”
“凭什么当初你阻挠我,说什么人与妖疏途,而今却自己快活!”
……
“你给我滚……”司藤于梦境中猛然一声厉喝,又从梦境中醒来,而后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云华被司藤声音所惊醒,看着再次满头大汗的司藤,问:“又做噩梦了?”
司藤没有回答,白英那刺耳又质询的尖戾声依旧回荡在脑海中,惹得她心绪不宁。
云华见此,皱眉不已,接连几日司藤被噩梦缠身,情况着实难以理解,又不想再次追问,便起身欲将司藤拥入怀里。
许是梦境的原因,司藤下意识避开,又推了一把,但随即看了一眼倒在床上与眼泛迷茫的云华,心头顿时猛颤。
她欲言又止,想了半会才嗫嚅道:“云华,对……对不起,我……我……”
云华起身给司藤倒了杯水,说:“不用道歉,我们是夫妻,似同体生活的,先喝点水吧,压压惊,一个噩梦而已,别自己吓自己。”
司藤接过水杯,嘴唇刚碰到杯沿,闻言,错愕地看着云华:“你……,我刚刚那样对你,你不生我气?”
云华不禁发笑:“我要是真生你气,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估计早就被气死了,你什么脾气我可是一清二楚,我什么态度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你难道忘记以前的你更加过分么?脚踹过,藤条抽过,还有一次用藤条把我吊在房梁上荡了一夜秋千,你莫不是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云华见司藤没回答,便失声道:“不会吧,你都忘记了?那可是我们的回忆啊!”
司藤闻言回神过来,那因噩梦而猛颤的心脏陡然间一滞,又想起那些虐云华的画面,不觉中笑了出来,可下一刻眼角却泛起泪花。
喃喃道:“是啊,我怎么能如此待你,不过我现在好开心,以前经常担心你只是临时起意或是因我是苅族而一时好奇而冲动,如今想想却是我大错特错,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我很幸福。”
又抹去脸颊上的泪珠,说:“我以前天天对你呼来喝去的,你不会怪我吧?”
云华:“我为何会怪你?我这辈子吃定你了,是你碾都碾不走的那种!”
司藤不禁再次失笑,待片刻后又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脸皮厚,哪有人会像你一般,我天天拿藤条抽,你都不带翻脸的。”
云华一笑,凑了过去,拉起司藤的手道:“我这叫‘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
司藤颤着手贴在云华脸上,温柔的说道:“可是我好想一直对你呼来喝去,你觉得呢?”
云华脱口而出道:“你不那样,我会不习惯的!”
司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瓜!受虐狂!”
又深吸一口气道:“近来几天,我总是梦见白英的质问,我觉得我好累,同时又好怕!”
云华细思片刻:“不管你梦到什么,其实这是自我挣扎的过程,或许你内心深处还存在着一些不敢去面对的事情,所以才让你有了刚才的反应,但我会等你的!”
司藤点头道:“如你所言,确实是有;以前我总说,白英与我分体,是我想做苅族,而她想做人。”
“其实这个说法,也对,也或不对,准确的说,是我当时无法面对自己想做人的那个念头,才有了白英的出现。”
“其实这念头在当时,如同那些被紧紧包裹的虚无的渴望,如今却是美梦成真,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现在我很想与你一起相拥而眠,又一起逛街聊天,喝同一杯奶茶,观同一场电影……”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这份隐秘心思的人,你,要替我守好这个秘密!”
云华道:“我会的,而且我会带你完成你所有的梦想,等天亮我们就去逛街看电影,当然还有情侣奶茶!”
“好!”
……
然而就在白英尸骨离开禹杭之际,司藤如同接收到信号一般,陡然一凛,迅速化作一道绿芒冲出院子。
云华只觉怀中一空,愣神地环顾周围,而后也是跟了出去。
司藤疾驰在湖面,又遁水而入,穿行于湖水中,于片刻便到了原本白英尸骨所在位置。
她看着湖底翻涌而未平息的淤泥与漂散的藤条碎末,又看了眼空无一物的藤棺,她心凉如水。
她抓起一个破碎的藤条,双眼红芒闪过,凝神感受着藤条上传来的记忆画面。
云华出现在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诧异不已,又看了眼悬在湖底的司藤。
这时,司藤从中苏醒,一时怒极,周身戾气顿起,凛然的气势向周围扩散,猛然将湖水破开,形成一个半圆的湖底空层区域。
口中厉声喝道:“青松,你这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