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出现在那里。”
“我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我在这了。”他要了瓶啤酒。
“跟我讲讲为什么。”
“不。”
他一口回绝。
他要怎么讲呢?讲他如何说服丽塔.斯基特向自己讲述绿党的情况,讲他如何在路上学了几句足够应付对话的瑞典语,讲他如何打晕真正的齐来布韦,然后喝下含有他头发的复方汤剂,跟随着其他记者找到星室,只为了消耗他在她心里本就不高明的形象去看她一眼?
他说不出来。
她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堡垒计划已经流产一半了,在全民公投之前,边境会重新开放,你们可以走了。高兴吗?”
“你高兴吗?”他捏住了她的酒杯,阻止她继续往嘴里狂倒。
她静静地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酒馆多么吵闹都与她无关。“我也喜欢你的头发,我是说,你的头发,西里斯。”
他消气了,之前被她当作替补的气也全消了。
“谢谢你,西里斯。”
他知道她指的是投票那件事。
“你自己应付芬博松就应付得很好。”
“我可能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酒精让她反复地回想起芬博松的脸。她其实是怕的。
“我知道你就有那么好。”他说。
菲妮由衷地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
走回港口时,复方汤剂的药效已经过去。
菲妮在栈桥边停下了。
西里斯回头看着她,他刻意笑得轻松,“依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你会想我吗?”
“每时每刻。”他说。
“不久见,我的未婚夫。”她笑着转身离开。
他差点忘了他把自己卖给她了,反应过来时,他也笑了。
没有握手,没有拥抱,更不会有亲吻。
但在游轮驶出港口时,她回头了。
在许多次转身离开的场景中,这次,她回头了。
这其实没什么。
没什么,但这小小的举动足以牵动他的嘴角了。
这其实没什么,足以使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脚步变得轻快。
西里斯望着海上的落日,他要回英国了。
而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足够深的羁绊,来促成日后的相见。
他已经开始期待了。这种期待渐渐战胜离别的失落感。
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他的心的确因为某个人变得柔软可亲了。
詹姆斯说这是一种好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