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序径直走到宁烟身边坐下,炉火烧得正旺,胸前暖洋洋一片。
他侧目瞧着依旧一言不发的少女,视线转向那根木棍下的东西,一时忍俊不禁。
“你再动,他们可就都要糊了。”
江霜序就要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棍子,谁知宁烟虚虚一挡,轻哼出声。
“你怎么知道?堂堂二皇子,还知道怎么烤地瓜呢?”
江霜序听出来她话里还有气,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索性也便由着她揶揄。
“你若是不想吃到糊炭,就让我来。”
江霜序朝宁烟伸出一只手。
少女拨动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
江霜序穿了她给的衣服,黑色的冬袄上用金线绣着几个小小的福字,看着大了些,想来这原先是宁丞相的新衣。
不过江霜序穿起来也不显违和,反而看着挺拔清俊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宁烟不否认江霜序长得好,还是稍微打扮一下看着更顺眼。
“喏,给你。”
宁烟将那根棍子往江霜序手里一塞,后者轻笑了声,将原先被她拨弄出来还半熟的地瓜又重新埋了进去。
“就这样?”宁烟表示怀疑,她刚刚特地找的炉火最旺处,怎么江霜序又把他们埋进炭火里了?
“就这样。”江霜序把那根棍子还给她,温声解释:“你要不想它们糊掉就得这样,火越旺的地方越不容易熟透。”
宁烟小声嘀咕:“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她确实在做饭这件事情上约等于白痴,但她依旧保留质疑江霜序的权利。
谁知男人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也不遮掩,大的方方道:“从前行军路上跟那些军营里的将士门学的,不只是地瓜,还有土豆,甚至是一切能吃的东西。”
“哦。”宁烟突然又想起来件事情,“那你会做饭吗?”
江霜序不置可否,“会的。”
她来之前他可没有这几天过得这么滋润,彩棠和福珠莫说是给他做饭了,平日连人影也很难见到。
若是实在饿的不行,自然是要自己动手的,虽然他大多数摆烂,想着不吃也没事,饿死就饿死算了。
宁烟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来了点兴致,真要趁着等红薯的功夫和他探讨一番做饭的技巧,抬头却看见江霜序被冻结冰的发丝。
“你头发还没擦干就过来了?”
宁烟直起上半身,仰头去看他的头发。
她猝不及防的靠近让江霜序一时不察,就这么坐在一边被她按着肩膀。
坐在对面的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头扭向一边,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见春更是乐坏了,她就说嘛,主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好着呢。
这不,多恩爱的一幕啊。
少女身上带着刚沐浴之后的皂香,几缕发丝顺着肩膀滑落掉在江霜序侧脸上,有点痒。
他伸手想要将头发拨过去,被宁烟误以为是在挣扎,凶巴巴的一声警告:
“你怎么头发没干透就束上去了?这大冷天的,你还真想让我守活寡?”
江霜序不以为意:“哪有这么严重?”
他头发也并非潮湿,只是发尾没干透,他沐浴费了些时间,又想着要与她解释,这才急匆匆过来。
虽如今落魄,但骨子里的礼仪言态江霜序改不了,见人须得先正衣冠。
这也是他纵使再无心于人世,也依旧干净整洁的原因。
只是今日确实特殊,他到底是多多少少打破了这些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