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敦颐以来就行大礼,行礼的对象明明是顾吟微,项老夫人给自己脸上贴金,还以为皇帝敬重她,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一听自己搞错了,立刻拉下脸变成母夜叉。
皇帝的护卫队人高马大,和项定国带来的残兵旧部不同,一看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往哪儿一站跟一面墙似的,手里的钢刀漆黑透亮,个个身材魁梧,吃皇粮,训练有素,包饺子似的包围了他们这群杂鱼。
“外边不是说话的地方,皇上,项老夫人,请进来说话。”
陈妃推开门邀请大伙儿进学院,梅妃张罗着布置座位。
朱敦颐对三妃学院有所耳闻,却并没有实地参观考察过。
项老夫人一进院门便耷拉着脸,可碍于皇帝在身边,她的怒火不敢发泄。
三妃学院教学的科目多种多样,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园艺、刺绣、诗词、天文地理、医术、马术、剑术等科目。
学院中的女学生正在上课,授课的讲师,依旧是莫姑娘。
日莫姑娘主讲的题目是君臣之义,莫姑娘慷慨陈思,畅所欲言,皇帝也听过这堂课,教他上课的人是先皇朱邶风。
莫姑娘学识有限,年纪尚轻,却能讲得头头是道,朱邶风不仅对学院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项老夫人嗤之以鼻,身为女子不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真不害臊。
女子无才便是德,等着瞧,她一定会让三妃学院乘早关门大吉。
项夫人鄙视学院中的女讲师,也鄙视参加学习的女学生。
安邦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离经叛道的刁蛮丫头。
“母妃的学院办的好,父皇在世时翻阅史册,时常感怀,班婕妤、上官婉儿等巾帼英雄不得朝廷重用。如今母后开设女学,我宣化国必将人才济济。”
项老太君板着脸,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众人压根不顾及她的感受,晾着她,当她是隐形人。
朱敦颐参观完学院,心中百感交集。
倘或天下多一些教导女子的学院才好,大家尽情展示自己的才干,努力活成理想的模样,所有人都往前迈一小步,整个宣化国将往前迈一大步。
梅妃搬来椅子请朱敦颐坐下,项老夫人的座位放在最末尾,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坐着。
心中愤愤不平,几个小辈居然坐我前头,没尊卑,我可是堂堂诰命夫人。
顾映霞完全洞察了项老夫人内心的想法,“由本宫来为项老夫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恒乐太后。”
项老夫人闻言起身行礼。
“本宫是贤太妃,这位是珍太妃,这位是陈妃,这位是梅妃。”
全场身份最低的人就是项老太君,顾映霞每说一句话她就起身行礼弯腰,如此反反复复,她累得出了一身汗,浑身疲惫的她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装怪,老老实实坐着。
屋外传来朗朗读书声:“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此事正值初春,学生们诵读的却是夏季的诗词,虽然不应景,但是听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顾吟微听完诵读身后满脸欣慰,珍贤二妃太妃如同仙乐耳暂明。
陈梅二妃既骄傲又自得,这就是她们夜以继日教学的成果,读书声字正腔圆,语言流畅,平上入去,意气风发。
项老太君好玩弄权势,从不读书也不懂得读书的乐趣和好处,此刻听了女学生们的朗诵,她说不出哪里好,但心里却有了改观。
项家重武轻文,若是扬长补短,项家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昭阳公主打人一事,以及项安邦求取莫七七一事,由朱敦颐裁断,项老太君吃了个哑巴亏。
毕竟项安邦挨了打,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罚跪。
朱敦颐先赏后罚,给足了项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