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风里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了，阳光已没有盛夏时那么灼人，但照在人身上还是会有些发热。

天际的云高高远远的，白白一团像是谁家的棉花跑了上去，街道上，巷子里，百姓来来往往各操所事。

大晋皇城，表面一片祥和之境。

沈瑾瑜的信传到陆韬手中的时候，陆韬刚下朝回来，宋尧把信递给他，然而陆韬只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就白了。

宋尧心中一咯噔，试探着问：“陛下，瑾瑜的信上说什么了？”

陆韬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一字一句道：“他带去朔北绥州城的一万人马，所有将士的刀，都是废刀，上战场之后，那刀一砍就断，完全不敌东挞！”

“什么？”宋尧震惊。

陆韬把信递给宋尧，宋尧拿过来一看，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只比陆韬更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都是废刀，这刀都是兵部制造司出来的，都是经过检验的，怎么可能是废刀？”

陆韬脸色阴沉，“去把秦大人秘密召进养心殿，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宋尧领命，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刻从宫道出宫到了秦怀明府上，将其带进宫里。

看完沈瑾瑜的信，秦怀明震惊的胡子都在抖，他将信捏在手心，“皇上，当务之急是先筹备刀箭加急送去朔北，秘密送，不得让其他任何人知晓。此刻朔北将士无力抵抗，是东挞人进攻的最好时机，情况危急，沈大人他们撑不了多久。这次的刀箭由臣和宋大人亲自去看着装，不得过他人之手。”

“还有，经手沈大人那批刀箭的人一个不落全部抓起来，片刻不得耽搁！”

陆韬听完，沉吟片刻后点头，“按照秦大人说的去做，立刻！”

很快，兵部制造司的所有人都被关进了天牢。天牢与普通大牢不同，这是专门关押特殊犯人的地方，里面的刑罚五花八门，进了天牢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全须全尾的出去的。

兵部制造司大到百司长，小到太监，全部一夜之间锒铛入狱。宋尧和秦怀明带着人连夜清点刀箭装好派人秘密送出了皇城。

天牢里，大理寺少卿苏问安站在制造司的一众人面前，手举烙得猩红直冒烟的铁块面无表情的问：“兵部制造司的所有兵器全部经由你们之手，如今送去朔北的刀出了问题，我想，没有人会比你们更清楚问题出在哪儿，一个一个说，当时你们是如何点兵器给援军的。”

苏问安刀子般的眼神挨个从他们身上刮过去，有人一脸惶恐，有人不知所措，有人眼神飘忽不定。

他走了两步，走到了里面官职最小的那个人面前，“从你开始，如若说错一个字，我便将这烙铁搁你脸上，听清楚了没？”

“听、听清楚了。”

那人看着猩红的烙铁，汗如雨下。

“那批兵器，都，都是我们负责轻点下发的，我就是制造司里专门负责清点的，当时皇上下了命令之后，我们就按着皇上批的数量清点，然后就，就这样了，其他的我也没过手，也不知道。”

苏问安：“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