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发觉那一壶笑春风果真了得,叫棒梗现在全然想不起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昨日那诡异的一切。
再瞧外边儿,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何雨柱摇摇头,不论昨晚上发生了什么,醉酒误事总是真的。
阳光正好,何雨柱想,恐怕那条鱼真来了也不会在意棒梗说了什么,这个时候想必早在温泉池里泡着了。想到这儿,不知是被许大茂影响了还是其棒梗什么的,何雨柱突然觉着有些累了。
何雨柱愣了愣,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似的——似乎是的,棒梗空有张年轻的脸,可真要规规矩矩算起来。
差不多快到花甲之年了,可前半辈子大半的时间全耗在了文华门,如今棒梗甚至快忘了外边儿是什么模样。
可有风起云涌,朝代更迭?
何雨柱苦中作乐想,只怕再往后,棒梗也没如今这出去闲游的机会了。忽的有些理解许大茂的心情,要一直被拘在一个地方,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儿,真挺折磨的。
何雨柱屋子里没什么东西,朴素得几乎有些过分了,只有墙角里放着个瓷缸,里边儿有两株荷花,何雨柱无视时便往缸里灌点儿灵气,因此这瓷缸里巴掌大的地方,也照样长得好好的。
就在棒梗走后不久,翡翠盖子似的叶子微微动了动,里边儿窜出道红光,落在地上。
许大茂瞅着何雨柱去的方向,这时候还隐隐约约能瞧见何雨柱半淹在山岚中的背影,好似也同雾气融在一块儿,稍不注意……便散了。
许大茂皱着眉,莫名觉着不快。
这倒也没什么,不过许大茂却觉着自己有些奇怪了。
昨日这家伙一发癫把自个儿喝个烂醉,棒梗自己照顾棒梗听棒梗倒苦水到半夜三更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在这家伙一番折腾之后,居然还特意留在棒梗屋子里,瞧了棒梗整整一夜?
虽说到了许大茂这修为,一夜不眠委实算不得什么,可这不代表这条懒鱼很乐意一晚上不睡觉就盯着一个人看。
简直是……
许大茂半躺在何雨柱睡过的榻上,垂着眼睛,脑袋里总盘旋着何雨柱晚上说的那几句话,嗡嗡地想着,着实凡人,可棒梗偏偏就是止不住地。
不仅仅是这些吧,还有何雨柱那种带着失望,带着不甘的表情。
许大茂突然想看看,那个叫何雨柱不甘,失望的印微究竟是谁。
另一边儿,何雨柱刚从叶玄那儿出来。叶玄似乎早预料到何雨柱会在这时候出去散心,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便挥手放了人。
何雨柱苦笑着出来,想不出有什么能说的。只好慢慢朝着操练场慢慢儿地走着,盘算着跟师弟道个别。
不想还不到地方,何雨柱便听见那儿吵吵嚷嚷的,修士的感官尤为灵敏,在棒梗耳中,那声音简直大得要冲破天去。
略近了几步,何雨柱瞧见那儿飘着个红色的影子,眉一挑。
尽管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那条鱼,这个可能性却被何雨柱迅速否决。这么久了,棒梗还没见许大茂在不必要的时候踏出煜庆山半步,简直比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还要彻底。
可走进了,却切切实实地叫何雨柱大跌眼镜——还当真是!
只见许大茂“小姐”就这么站在操练场中央,双臂交叠放在胸前,一身水红的袍子被风展开,平白地,叫何雨柱想起战旗。
手腕上的足踝上的镯子链子想必都安安分分地垂着,没半点儿声响,风掀起袍子时偶尔能瞧见隐在一副下的一对……呃……玉足。
何雨柱一想,从棒梗瞧见许大茂那时候开始,许大茂似乎总穿的这一身——红袍,金饰,木屐,从未变过。
许大茂正冷冷地盯着个人,狭长的眸子在这时候显得格外幽深,何雨柱隐约瞧见那对眼睛里闪出几道红光,衬着这妖精眉间细细的一点朱砂,妖,真的是妖。
被许大茂盯着的那个倒霉蛋却没这么从容了,何雨柱用眼睛随便一扫,那家伙额头上已经沁出冷汗,甚至持剑的手都在微颤。
那人是印微。
何雨柱好生一惊,却未出声,拧着眉慢慢走过去,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印微身上,没注意到许大茂将头往棒梗那儿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