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小女娘头顶,晦暗道,“朱瑾拿到的证据不够,不足以搬倒他全部爪牙。”
“是在南疆时,与南梁勾结的白彧吗?”
白祁不语,见她脸颊红肿,左眼下有血珠凝结,凉薄的唇慢慢抿成怜惜的弧度。
可小女娘却不以为意,只是一叹,“非要朱瑾去吗?她都那般了……”
话音一落,白祁一把托起她孱弱的身体,挑眉问道,“原来,夕颜是懂这些的啊?”
夕颜心中一沉,是她太心急了……
不得已,她只好转变策略,坦荡对上白祁的审视,眼波微漾,羞赧道,“朱瑾姐姐方才说了,让我听阿祁的话,这样就不会被别的男人糟践……”
那模样,清澈极了,也无辜极了……
白祁若有所思的凝视了她片刻,终于起身,打算离去。
刚抬步,衣摆便被人扯住。
白祁低头,见小女娘正眨巴着墨眼,满满皆是未经人事的纯情,“阿祁,我想和你一起去书房……”
之前的营区图便是她在书房的暗格中找到的,不知那里是否还另有乾坤。
白祁俯瞰着她。
许久,他才淡淡道,“来吧。”
夕颜面色一喜,拖着裙摆小跑着跟在白祁身后,经过九转十八弯的回廊,终于踏足书房。
而书房外,朱瑾早已等候多时。
白祁与朱瑾在书房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便带着朱瑾离开,走到门槛处时,又对着趴在案几处的夕颜吩咐道,“在此处等我。”
夕颜百无聊赖的点头,直到房门紧闭,将日光阻隔。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月上梢头。
夕颜睡了一觉,醒来时,四周一片清冷,只有桌角处的端砚瞧得明朗。
那一片明朗,自皎月而来。
书桌上的端砚,满满盛着那一束光亮,光亮下,是白祁书房下的暗格。
夕颜垂下眸,端起那一方砚,轻车熟路的探出掌心。
伴着一声“咔嚓”声,地面应声下陷。
夕颜趴下身,亲眼瞧着木箱一点一点送至眼前。
她喜出望外,可手刚要触碰到木箱,她就觉察出了不妥。
书房的守卫无端被撤,白祁又许久未归,夜色掩饰,寂寥无声,一切似乎进展的太过顺利了……
指尖停在木箱子不到一寸距离,夕颜凑近了瞧,才发现上面洒满了一层极细的荧光粉。
她心中一阵后怕,还好未曾触碰!
夕颜急急阖上暗格,墨眼一转,便心生一计。
她四处寻着,瞧见白祁案几上有个小食盒,于是伸手抓住,将其藏进了大氅。
做完这些,夕颜悄悄拉开房门。
她走了一圈,不着痕迹的取出抵达邺城时白祁赠她的止痛药丸,经过芙蕖阁时,抬手丢进了院落。
回到夕颜阁,已过丑时。
夕颜刚上榻,院落便被人踹开,只是瞬间,四周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绞痛袭上心头,夕颜抬手揪住衣襟,一双墨眼很快便被水雾笼罩。
蚀心之痛最难消受,这一次,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白祁大步跨入房内,望着榻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女娘,瞳孔一缩,抬手将她拉下床榻!
小女娘玉颈处的旧痕才淡去,立刻又添新伤。
白祁五指发紧,面色阴狠,“夕颜,你真是够可以的,本世子还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