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郡丞!”
酒家门口殷勤的店小二见到嘴的生意竟然有人打算当面截胡,那叫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拦在两方间,不满道:“兄弟,你这不守道上的规矩啊,当面抢人家的生意,此举不妥吧?”
荀幽打量了眼身后喊住自己的家伙,面生得很,他脑海里没什么印象,于是微微歪过脑袋,不解道:“咱们认识吗?而且我现在也不是济南郡丞了。”
尽管如此,那人看向荀幽的目光也没有少去半分恭敬,低着脑袋沉声道:“家主糜竺,我曾跟随家主前往济南的时候远远窥见郡丞一面,济南相早已手书一封言说郡丞南下一事,交待务必好生照料荀郡丞,故而家主早已着人在四方城门口整日盯着。”
荀幽无奈地敲了敲脑袋,原本抱着低调出行打算的他似乎忘记了那位主公的心思细腻。
能静下心来编织草鞋的刘备会去特意叮嘱身在徐州的糜竺照顾自己,他倒是也没有特别意外。
“子仲既然有此美意,幽却之不恭,带路去糜府就好。”荀幽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名糜竺的家仆,带着魏延转身道。
“大人也许误会了,小的奉家主之命并非带大人去糜府,今日家主受朱刺史邀请,今日做客刺史府,朱刺史对荀大人同样好奇得很,所以有劳荀大人与小的同往一趟刺史府了。”糜竺的家仆一脸谦恭地与荀幽解释完,接着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酒家小二,表情不变,但语气浑然少了对荀幽的谦恭,道:“烦请与掌柜告罪一声,这二位乃是家主糜竺还有刺史朱并的客人,若掌柜仍有微词,日后可往刺史府还有糜家说道。”
做久了小本生意,招待的都是过往行商士子的店小二哪里见过今天这样的阵仗。
明明看起来不过两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却是徐州糜家还有朱刺史的贵客,他在听到糜氏家仆挑明后那叫一个有苦难言。
“放心,只是少两碗酒水,你家掌柜不会为难你的。”荀幽拍了拍那酒家店小二的肩膀,安慰了他两句,接着目光古怪地看着糜氏家仆,捏着下巴感慨道:“子仲还真有意思,你这家伙应该深得子仲的信赖吧?”
“让大人见笑了,当初家主既然救了小的一命,自当为家主赴汤蹈火,这便是我余生的意义所在。”那糜氏家仆低下头,重新换回了谦恭的语气。
看着远去的三人,那酒家店小二目瞪口呆地回到酒家中。
正数着满柜子铜钱的掌柜看到手下没招揽来生意后顿时收起荒唐的笑容,拉下脸,毫不留情地数落道:“我每个月给你开工钱不是让你吃白饭的,咱们徐州说富庶那在大汉都是数一数二,你说说咱们这儿每天的冷清生意,对得起这下邳的行人往来吗?到手的生意都能送走,要是再有下次,信不信我开了你?”
依旧回味着刚才震惊的店小二没有理会耳畔里掌柜的喋喋不休,他其实很想说酒家酒水的质量不行,对得起他每天卖力的吆喝吗?
不过念着这掌柜如今是他的一家的衣食所系,他一家三口还指望着他每月的工钱,店小二只是攥着拳头,这句话并没有出口。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开口问道:“掌柜的,如果我说,刚才那两个家伙是被朱刺史还有糜大人给请走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