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安抚淳儿,跑来这里作甚?淳儿,淳儿她现在如何?”蔡讽声音颤抖,仍是不愿往最坏的那方面考虑。
“小姐,小姐她。”那婢女嗓音抽泣,一身娇弱的躯体颤抖不停,似乎仍未从刚才那股凶煞气中走出来,“小姐她被贼人给掳掠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在蔡讽听来却无异于当头一棒,也不怪蔡讽多虑,他很自然就想到了那个仿佛永远都神态自若的颍川士子。
“派人去吉乡候落脚的那座客栈看看。”蔡讽有些失魂落魄道,不过只是片刻后,他迅速将失态按捺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瑁儿在哪?”
家仆中走出了个平常就在蔡瑁背后厮混的狗腿子,他仿佛一直在等这个时候,毕恭毕敬地走上前道:“回家主,公子他听见了府上动静,与贼人交手力有不逮后,赶忙离府往西门而去了。”
已经听了一夜闹心消息的蔡讽此时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对这个仿佛一直不知道长大为何物的小子,他倾注了自己的心血,也一直在替他铺就未来的道路,今日看到爱子有如此表现,这一晚上的腌臜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闹心了。
“好!今夜若是有谁上报了歹人消息,赏千钱;若是提歹人头颅,一枚二金;若生擒歹人,一人十金!”
一石激起千层浪!
纵是这群家仆仍对方才那伙贼人的凌厉狠辣手段颇为忌惮,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他们还从没见过家主有失信于人的时候。
一群人仿佛许久不曾吃肉的饿狼,各个双眼泛着如恶鬼般的绿光,以蔡府为中心,四散开来借着襄阳守卒的虎威谋求属于他们的富贵。
……
与此同时,荀幽他们落脚的客栈,魏延站在荀幽的房门外,轻轻叩了叩。
“小先生,听动静,甘宁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我现在便去东城吸引兵力,小先生你且安心待在这儿,魏某命硬得很,若是最终没能回来,咱们济南再见便是。”魏延没有半点迟疑道。
甘宁说他畏首畏尾?笑话,他魏文长从小到大就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不过跟着文若先生久了,眼界宽了,见识广了,顾虑也就随之多了起来。
荀幽同样深知魏延并不像甘宁口中说的那样,试问能提出兵发子午谷奇袭长安的将军又岂会缺乏胆色?而因为奇计不允,对诸葛亮心怀怨念的他又岂会畏首畏尾?
“戴着它吧文长,你的武勇无需拿襄阳兵卒来证明,待你自觉时机成熟,戴上它后便无需担心,像个没事人一样返回客栈就好。”荀幽轻声道。
他推开房门从白泽图中取出了一顶斗笠递给魏延,这顶绝息斗笠能摒除绝大部分气息。
如今的襄阳城,或许有那么几个能看破绝息斗笠伪装的高人,但至少刺史王睿的身边,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