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完了这个漫长故事的黄忠久久无言,就连马车外的甘宁魏延也有些恍惚失神。
“喂,文长,你不是说当初跟着大哥的那位族兄走了不少路吗?从没听那个文若先生讲过?”甘宁问道。
“文若先生从不与我讲这些事,想必过去他眼睁睁看见小先生被家族奚落却无能为力,只能尽自己分内之事,也很不甘吧。”魏延分析道,他此前尽管听说了不少小先生过去之事的零星碎影,但是还从没想过如今飞黄腾达的小先生当初竟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落魄回忆。
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涅阳县城外,不等几人继续回味这个故事,几道面目不善的身影已然将他们团团围住。
“停下,特殊时期,例行盘查!”一道嗓音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在马车外响起。
没等甘宁甩他们脸色,黄忠已经从马车中探出脑袋,他提前清楚各县如今的情况,既然决定随同荀幽几人进入涅阳拜访张仲景,自然不能惹起喧哗,那样白白惹火上身罢了。
“几位还请快些,我等进涅阳乃是为寻名医,实乃马车中有人重病缠身,人命关天呐!”黄忠佯作出一副焦虑的神情,同时他掀开马车将蔡淳晕厥的模样露给那几个盘问的守卒看,以佐证他的话不假。
魏延这个时候也很合时宜地递上了一袋铜钱,下马上前几步,笑道:“几位,也不知涅阳是出了什么大事?我这亲戚实在病重垂危,这点小钱就当给各位买个醉,还请尽快通融通融。”
几人的姿态都放得很低,加上魏延也很上道,这群守卒已经许久不曾看过这么懂事的家伙了。
“去去去,也不知道襄阳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连堂堂国戚都敢杀,要不是这样,弟兄们几个至于站在城门口得罪来往的乡亲们吗?”其中一个守卒没好气道:“赶紧进去吧,估计又是来寻张先生的,进城后往东南方向,张先生一般就住那间不起眼的小宅子里。”
“多谢!”黄忠抱拳一礼道。
那城门口的几人在放行后,有位个子不算太高,看起来应该新来不久的年轻人摸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盯着城墙上的那张通缉画像,自言自语道:“怎么好像和方才马车里的那个年轻人有几分相像?”
刚刚从魏延手里接过钱袋的守卒,看起来是这个年轻人的师父,他一把拍在年轻人的后脑勺上,笑骂道:“像什么像,这天底下五官相近的人海了去,干嘛整日给自己找麻烦?何况他们要真是杀了国戚的凶人,现在还敢大摇大摆地滞留南阳,你这家伙动点脑子好不好?”
“可我就是觉得很像嘛,师父。”年轻人颇为委屈道。
“你这脑袋瓜别整天想七想八的了,这钱袋里的钱弟兄们拿大头去喝酒,余下的你小子收下,我们知道你家里困难,老母亲治病的时候张先生也没收你钱,这钱虽然不多,但你拿去,不能让张先生寒了心。”守卒从中取出了一大把,也不给徒弟拒绝的机会,便将那钱袋直接丢给了他。
“师父——”年轻人红了眼眶,看着身前的师父还有那些个对他照顾有加的叔伯们。
“臭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做什么,以后要是有心,给几个老头子买些好酒孝敬孝敬,我们就心满意足了。”那守卒重新站到了拒马旁边乐呵道。
炎黄华夏五千年历史沧桑,不在那一本本厚重史书上的名字多如牛毛,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风流写意,小人物亦有小人物的真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