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生得人高马大的将领毫不避讳地走入了丁原的营帐,他一手搭在腰间长刀上,恭敬道:“这还没到洛阳,大将军便封义父为执金吾,待咱们进京诛杀了那些个阉人宦官,义父日后在官场上岂非平步青云?”
丁原呵呵笑了两声,摆了摆手,“奉先,大将军诏我等去洛阳,意图并非要我等入京,那西园禁军中不少校尉与大将军交好,又怎会需要我等?”
吕布眨了眨眼睛,似乎十分不解,“义父,这是何意?我等为何又率军从并州赶赴司隶之地?”
丁原合起身前的竹简,缓缓道:“去年我曾派从事张辽进京辅佐大将军,眼下文远在河北募兵离这不远,我们恰好等着与他会和,我等届时前往洛阳却不入,是要给那些阉人一个威慑,让他们知道就算离开洛阳也难逃一死。何况,奉先你莫非还担忧京中的大将军会被那些宦官所害不成?”
……
凉地,叛军马腾军中。
戒备森严的营寨中,一位生得俊俏的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体魄已然不俗。
他接连闯过不少胆敢阻碍他的军卒,最后来到那座主将马腾的营帐中。
“父亲,听孩儿一句劝,收手吧。我等祖上乃是大汉伏波将军,怎能于此时行不义之举,附胡反汉?韩遂两面三刀,不可深交。那董卓更是面露凶相,有不臣之心,父亲如何能与他们有书信往来?”马超放下长枪,跪在营帐外恳声道。
两年前,在父亲才起叛乱的时候,那时他还有些懵懂,不知世事。
然而随着年岁增长,眼界见闻不断扩展,他日渐觉得高高在上的父亲或许并不全是对的。
“小将军,地上寒凉,你先起来吧,你知道马将军是什么性子,这么跪着他不可能改变想法的。”马腾营帐外,庞德伸手想将马超扶起。
然而作为马腾麾下的头号勇将,他竟是感觉到掌心传来雷电般的酥麻。
再抬头,迎接他的是一副年轻的凉薄且坚毅的面庞。
马超动作不变,他身后那头电光熠熠的西北天狼之灵此刻张牙舞爪,已然表露了他的态度。
……
司隶河东郡。
本该领兵前往并州任州牧的董卓,在得到陛下驾崩的消息以后,此刻却止步不前。
他的身旁只有一名骑马并肩之人,是他的女婿李儒。
相比于虎背熊腰的董卓,李儒的身子骨极为瘦削,很难不让人担心卷起的漫天黄风随时会把他吹散架。
尽管翁婿俩身材相去甚远,不过那种骨子里的阴险狡诈却如出一辙。
“文优,陛下新丧,如今何进与太监们争得不可开交,我想这是不是便是你我一直在等的那个机会?”董卓紧紧握住胯下骏马的缰绳,无比渴望道。
“将军不妨再耐心等等?与其过早入局,咱们为何不坐山观虎斗,随时准备做那获利的渔翁呢?”李儒揪了把他那小胡子,一脸成竹在胸道。
董卓尽管心急,不过既然这个让他无比放心的女婿已经发话,他大笑了几声后点点头,道:“那便依文优之言,继续观望观望,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个把月了,他皇甫嵩愿做那愚忠的傻子,我董卓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