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很强,可终归比不上面对吕布时的那种绝望窒息感。”华雄强行双手环握刀柄沉声道,他压住虎口的剧痛,生死关头已经由不得他继续为痛楚分心。
“关某的刀是否锋利,拿你的脖子一试便知。”关羽冷哼道。
偃月刀被红脸汉子拖拽在千疮百孔的大地上,凝练的幽绿色刀芒在碎石遍地的黄土上再度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与关羽雄伟的身姿相比之下稍显瘦弱的枣红马喘着粗气,饶是力有不逮,不过跟随关羽南征北战多年的它似乎也有了些灵气,很清楚现在并不是拖主人后腿的紧要关头。
伴随着关羽猛地大腿发力夹起胯下的枣红马,锋锐的刀锋裹挟着恐怖的气势在空中撩了轮半月,条条盘根错节的古木亦是拔地而起蓦然缠绕在华雄除身前以外的三面地方。
吊着心中的一口气不愿服输的华雄此刻颤抖的双手握着长柄大刀还欲反击,飞扬的尘土卷在他与关羽两人之间,刀刃表面也依附上了一层单薄的碎石气势。
然而这一切的虚张声势在关羽看来都不过徒有其表,华雄纵是武勇处值得称赞,可在他看来还欠了不少火候。
刀起,刀落。
几乎只是电光火石的功夫,斜飞出去的刀芒除了让死不瞑目的华雄人头落地,更是朝天砍出,直到视线的尽头才渐渐化作点点幽绿色淡芒消散殆尽。
直至生命的尽头,华雄仿佛才明白过去吕布看他们西凉军将领的那种戏谑目光究竟是何等含义,差距如天堑般确实不是靠什么滴水穿石的水磨工夫可以轻易填补这其中的沟壑的。
当华雄卷起的烟尘最后在西凉军阵前散去,当那些西凉军眼睁睁望着提华雄头颅远去的敌将背影,当他们被闻天鼓的紫电雷光逼迫到前进不得的地步,似乎除了灰溜溜退军一条选择以外,再无其他。
拨马掉头的关羽手提华雄那鲜血淋淋的头颅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他来时的傲然洒脱完全没有因为与华雄的交手而影响。
“区区华雄也敢猖狂,这便是华雄人头,特献与诸公传阅。”关羽揪着华雄那一头黑发,将首级直接丢在大帐中间
见二弟无恙,刘备抢在准备敬酒献殷勤的曹操跟前,急忙走下盟主的座位来到关羽身前,上下查探了一番后松了口气道:“二弟无恙便好,看来那西凉军倒也没传得那般战无不胜啊。”
落后一步的曹操此刻小步上前递上那杯方才没有敬出去的酒,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凯旋的关羽这回也不再继续推脱,端起那杯尚有余温的酒一饮而尽。
斗将三轮,终于听到了好消息的袁绍这回也不再去担心关羽的胜利会不会长刘备的志气,而降了他这位盟主的威风,袁绍眯起眼睛笑着起身,大手一挥道:“而今汜水关贼将华雄已被斩杀,云长功不可没,三军当要好好庆贺一番。”
只是没等袁绍命令下人搬新鲜的酒肉上来前,荀幽却抢先一步低头拱手道:“袁盟主,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新胜而汜水关守将无人,此刻不趁大好机会发兵西进攻破汜水关更待何时?庆功宴纵是放在攻入洛阳剿灭董卓之后再议也不迟,莫非忘了昔日三层高台上歃血为盟时的盟誓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