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给主公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才放心叔至如此行事,而且连文则也默许了?”郭嘉见荀幽这么说,原先的怒气冲冲顿时消散了大半,冷静下来的他见友人浑然没有半点慌乱的模样这才意识到似乎他被隐瞒了不少东西。
荀幽当然不会傻乎乎到让公孙瓒继续重蹈覆辙自投罗网,界桥大战成就了麴义的战绩,虽然未让公孙瓒伤筋动骨,不过却切切实实地打碎了白马义从的不败神话,至少气势上这块显然是输了一场。
事实上他当日让陈到带去渤海的锦囊,除了有交代让他适时与于禁商量帮公孙伯圭一把,其实另一重安排才是他如今八风不动的底气所在。
“韩馥生性胆小怕事以至终被袁绍赶下了那冀州牧的位置,他手下曾有不少人谋臣将领看出了这一点,其中有个早早脱身的将军麴义便是其中代表。”荀幽将语速放得很平缓,渐渐与郭嘉全盘托出了他的安排打算,“袁绍在入主冀州以前,便意图拉拢将军麴义,以图日后能更快坐稳冀州,不过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文则已经提前率人星夜暗中赶往麴义营中与其相商。”
听到这里,郭嘉皱着眉头,一个两面三刀的叛将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大的可信度,他半蹲在树荫下迟疑道:“他当日既然能背叛韩馥,你就确保他不会替袁绍背叛咱们?”
荀幽一脸笃定地摇了摇头,自信笑道:“倘若是那些个表面忠贞无比,实际上却胆小如鼠的家伙或许我还真会拿捏不准,但麴义这种人,只要有人能强压他一头,便能乖乖守其本分不做贰心。青州猛人那么多,不论是关二哥还是翼德兄都明显能压他一头,破军营的文则,白毦营的叔至同样不会逊色太多,一个小小麴义日后是翻不出水花的。”
“至于你说担不担心他会为袁绍反叛我们?连袁绍自己都不信任他,让韩馥原本的部下净干死士之活,而他的直系颜良文丑则稳坐后方随时准备收割战功,相比之下,我想青州能给他的更显诚意吧?麴义这种对利害之事极其敏感的人,他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郭嘉还从未想过荀幽已经提早安排到了这种程度,倘若袁军在界桥的守备当真是半个他们的人,倒确实无需担心白马义从陷入瓮口会无法脱身,反而可以借此将计就计袁绍一个出其不意了。
“那这事揭过可以不用再提,但让主公这边发兵会不会有些不妥,让袁绍找出点蛛丝马迹做文章可就不妙了。”郭嘉迟疑道。
他很清楚刘备能有今日这般地位局面靠的是什么,是那个汉室宗亲的名头?或许有一点影响,但不是最关键的。
刘备能有今日这番得人心的局面,与对民广施恩泽仁义,对士优渥礼待密不可分,可倘若要是被袁绍借此机会做点文章的话,以后想去掉这个污点可不简单呐。
“你想得多,主公与我会想不到这点?”荀幽气笑地望向郭嘉道:“公孙将军的那在孙坚帐下的弟弟公孙越最近为袁绍所害,这个出兵由头对他而言足够,至于咱们?就算被发现了其实也无妨,帮帮自己的同门师兄讨个说法合情合理。”
“不过既然打从开始就没准备暴露身份,我早已交代了叔至率白毦营潜藏于白马义从中,白毦营本就脱胎于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摘下那别在耳边的标志性白翎,同样的白马轻骑,袁绍能认得出来?”
郭嘉愣了愣,仔细分析其中利害,良久以后,他总算点点头肯定道:“早与我交代清楚不就完事了?害得我从刺史府白跑这一趟。”
荀幽白了他一眼,扰了自己的清宁,这家伙怎么反倒一副占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