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单手按着胸口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知意,“知意,你,你……”
若是以往,莫说太傅夫人如此难过的样子,就是她微微蹙眉,沈知意就会上前认错,但此时,她忽然觉得悲凉,她不过是去了趟马场,不过是维护了一下自己,何至于如此!
太傅夫人现在的样子像是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沈知意所有的情绪都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眼眶红得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那种无助无奈的痛苦席卷了全身。
“敢问太傅夫人,何为慈母?”阿九清脆的声音响起。
太傅夫人一怔,她看向阿九的眼神越发不善。
“难道,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被人欺负受了惊吓,仍旧要她自省?”
“难道,在太傅夫人眼中知意是一个会惹是生非的女子?”
“知意在马场极力维护太傅府的脸面,她一个弱女子面对武安侯府的公子小姐,毫不退缩。”
“知意如此为太傅府考虑,最终换来的就是太傅夫人的责骂?”
“敢问太傅夫人,您是一个慈母吗?您是爱您的女儿,还是爱那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沈小姐。”
阿九缓缓地说道,她声音不大,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傅夫人满眼惊愕,“我对知意要求严苛是为了她的未来考虑。”
“你一个乡野女子懂什么!”
阿九冷冷地抬眸,“太傅夫人所谓的未来,是要知意一辈子带着面具,一辈子不能追求自己的喜爱,一辈子没有自己的情绪,一辈子困在那个身份里。”
“太傅夫人,是你们要用知意的人生来换你们太傅府的荣华富贵。”
“所以,既然是算计得清清楚楚,就请别把为她好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你们只是为你们自己。”
“又当表子又立牌坊,着实令人作呕!”
阿九的语气比刚刚更重了些,话也越发不客气。
沈知意转眸看向阿九,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你你,你敢,沈知意,你纵容她对你的母亲不敬!”太傅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刚刚的那副柔软濒死的样子变成了狰狞的恼怒。
沈知意看向太傅夫人,“娘,您口中的外人都看得出女儿的不快乐,为何您看不到呢?为何您总要用孝道逼我,要我按照你们的期望一步一步地走。”
“娘,女儿只想做自己,想快快乐乐的活着,哪怕一个月……”沈知意眼泪落得越发汹涌。
“你今日已经够了肆意妄为,有过一次就算了,任何尺度只要你越过了,你就无法回头了!知意,你未来是要……”太傅夫人顿住了,后面的话,她不能在人前说,但是她的意思,沈知意、阿九,甚至丫鬟婆子都明白。
沈知意,你未来是要做皇后的,不允许你有丁点任性!
阿九轻轻地握着沈知意的手,温暖的触感让沈知意心中积攒了力量,她终于鼓足勇气看着太傅夫人,大声说道。
“我不想!”
“我不要!”
“我也绝对不会按照你们的意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