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是去往临安侯府的,一条是去往东市的,剩下的一条则去南阳。
朱仲钧没有跟他们同行。
而且,他也不想和顾延韬共坐一条船。
他在岸边停留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三艘船都启程,慢慢离开码头,他才策马去了顾瑾之那边。
“怎么这么晚?”他问。
顾瑾之笑道:“我爹爹昨晚说的事,我没有告诉他。他怕他不肯,还要我劝。我想着,既然我爹爹已经决定了去南洋,不妨瞒住他。”
朱仲钧道是。
“那你今晚陪我睡吧!”朱仲钧道,“我有点害怕。”
顾瑾之失笑。
她让丫鬟服侍着朱仲钧洗漱,然后和衣躺下。
朱仲钧紧挨着她,像抱个大暖炉似的,让顾瑾之觉得暖烘烘的。
她阖眼休息。
朱仲钧搂住了她,道:“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狠毒了?”
顾瑾之道:“我觉得,不管他们俩之间怎么斗,都不关我的事。我不会因此伤了情义。”
“我也觉得不该掺合进来。”朱仲钧道,“可是我总担心你受委屈。”
顾瑾之笑了笑。
她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清晨,顾瑾之和朱仲钧用了早膳,一起去慈济堂上课。
朱仲钧在慈济堂教学。
中午的时候,顾瑾之回来了。
朱仲钧问她:“怎样?”
顾瑾之摇头,叹了口气:“我爹爹根本不知情……”
朱仲钧就沉默。
半晌,他道:“我还有个办法。”
“啊,还有什么办法?”顾瑾之惊讶道,“你别添乱了。”
“我不添乱。”朱仲钧拉住了她的胳膊,认真和她讲,“你把顾延韬骗出来,说他得了痢疾。我记得你医术精湛,能治这种病。到了那边,我先让人给他灌药。然后我假装路过他的宅院,给他把把脉,问问他的病情。这样,他也不怀疑你,只当你碰巧遇到我,顺便搭救了他。等他病情稳妥了,我就和他说实话,他知道我和你的情分。”
顾瑾之愣住了。
“这个,好像是个办法……”顾瑾之喃喃道。
“嗯,这叫釜底抽薪。”朱仲钧笑道,“我们不是要给皇帝治病吗?那就把他治好了。治好了之后,顾延韬也没机会再翻盘,他就会彻底臣服于我。到时候,我们想怎么揉捏他就怎么揉捏他!”
顾瑾之道:“我不知道他的症状如何。”
“你只需要把把脉,就能断定他的症状。我们就可以趁机敲诈。他一旦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将来你想要什么,都比较简单……”
“我还没想到这么远。”顾瑾之笑道,“我只想我爹爹和祖母,能安享晚年。”
朱仲钧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吻了吻顾瑾之的额头,“咱们快些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凑齐一套银针。我听说,有个叫张大通的小伙计,他师父有一副珍藏了几百年的老山参,熬了汤药给他喝,治疗疟疾非常厉害。我去偷来。”
顾瑾之忍俊不禁。
“这件事交给你,你可要办好。”顾瑾之故意板起面孔,严肃道。
“包在我身上。”朱仲钧道。
两人就去了趟顾家。
恰逢顾延韬带着顾延韬的侄儿顾辰之来探望顾延韬。
顾延韬的侄儿顾辰之。顾瑾之也算认识。
她喊了声辰叔叔。
顾延韬和顾辰之就起身。和顾瑾之见礼。
顾延韬的侄儿叫顾辰之,今年十六岁。
他比顾瑾之大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