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云无涯一愣，神色微变，有些猜不透张凡的心思。

而张凡虽然已经松开了右手，但他仍然原地伫立，没有逃离此处的打算，不敢妄动。

如此近的距离，他即便施展全部的手段，也不可能躲开张凡的攻击，而他最后的结局，必然是死亡。

想到这儿，云无涯紧接着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苏夜，他银眸一缩，心思疾动。

对于天资极好、如今已然成长起来的的苏夜，他心中藏有浓烈的杀意，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祸患，未来的成就，难以想象。

可最终，他还是沉住了气，没有选择出手。

云无涯随后盯着面容平静的张凡，似乎想要看透张凡心中的意图，只可惜，并无所获，同时，他心中也在思索，要不要作答。

而当看到张凡露出柔和的笑容后，他心神一凛，接着便沉声说道。

“那位大……”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阴沉，又改口道：“那位白发青年，数年前来到了天云城内，身份十分神秘、实力难以揣测。”

云家遭此劫难，而那位侍奉至今的白发青年，却并没有出手庇佑，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合作，到此结束了。

既如此，他自然也没必要，再摆出一副奴才相。

“我云家奉其为主，也是因为老祖时日无多罢了。”

云无涯简短说了一些往事，最后，他直言不讳道。

他的神色有些平静，脸上并没有露出难堪之色。

身为霸主级势力的云家，有一天也会甘愿成为一介仆从，要侍奉别人，才能获得赏赐与庇佑，才能让天刀阁和天宝阁因此忌惮，不敢出手。

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创立云家、实力顶尖的云家老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云家老祖创立云家后，他的心思却不在管理家族上，此人闲云野鹤惯了，为人散漫，他一身修道，只为寻求自在逍遥。

在为了当初的约定，创立了家族后，他便将家族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打理，而他则是经常在外四处流荡、寻求内心的逍遥。

某一日，云家老祖选定了一座地处偏僻、风景秀丽的青山，打算在此闲居数月，怡养情操，可当他掠身进入青山后，却无意间触动了一座隐藏的远古阵法，这是一道具有传送功能的神秘阵法，被云家老祖激活后，直接就将他传送进了一座隐秘的魔窟中。

那座魔窟光线微弱，宽敞无边，面积极为庞大，内部四通八达，小道交错、数目极多，四周的漆黑石壁上，也不断溢散着缕缕黑气，压抑心神、气息十分恐怖。

这是一个实力骇人、沉眠千年之久的妖魔领地，云家老祖误打误撞之下，被阵法传送了进来，他的运气算是不错，在魔窟里得到了一些废弃的、掩埋的宝物，最终他花费了数日光阴，才拖着重伤的残躯，极为艰难的逃了出来，返回了云家。

只是返回云家后，即便拿到了天宝阁张大师，亲自动手炼制的诸多疗伤宝丹，云家老祖依然状态极差，没法治愈体内的伤势，只能苟延残喘，吊着口气，延长逝去的时间，根本没办法出手。

而焦头烂额的云家，自然也把主意打在了那位外来的白发青年身上，在接受云无涯的邀请后，两人相谈甚欢，最终那位白发青年，笑容和煦的接受了云家的侍奉。

如此，也才有了后来之事。

“若非老祖时日无多，我云家又何必轻贱己身，甘愿做那人的一介仆从？”

想到即将离世的老祖，云无涯心中不禁慨叹，神色中溢散着些许悲意。

云家能够成为霸主级势力，靠的只是老祖一人，而并非其余家族子弟，毕竟，当时身体无恙的云家老祖，其武道修为比张凡还要高上一筹，就算与现在做出突破的张凡相比，也只是在伯仲之间，而两人的综合实力，差的也并不大。

若非如此，云家老祖也不可能从那座魔窟中逃出生天、侥幸存活。

从危难境地中幸存下来的人，往往外人也只会慨叹，此人运气极佳，从而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运气，往往建立在实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