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完之后，沐白只觉得头痛。

他一手抓着脑袋，一手杵在地上，向后倚靠着颓废的墙角。

耳边开始出现，那些不该听到的窃窃私语，像是密谋，更像是嘲弄。

祂们，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未来。

祂们，来自最深沉的黑暗。

沐白堵住耳朵，挣扎着站起来，想要逃到某个地方。

但是逃不掉。

脚下，瓷砖全部变成透明色，随即失去支撑，向更深处坠落。

天上，穹顶早已消失，空间的禁锢向四面八方展开。

沐白躺在水中，仰望上苍。

夜空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整个城市的倒影。

车流湍急，环绕出五脏六腑的形状，高楼鳞次栉比，组成新的原始森林，功勋围坐篝火，对残肢的哀嚎不闻不问。

边缘处，燃灰星星点点，点亮繁星。

沐白现在已经是零阶魔术师了，他正在以魔术师的视角观察世界。

就在这时，系统弹出提示：

【检测到记录人已解锁零阶秘笈学说】

【是否要放弃溢出的存在能量？这是驯服诡域的第一步】

沐白张了张嘴，想说是，却只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但是没关系，他的身体明白。

冥冥之中，某种开关被按下。

力量开始流失，沐白能感觉到。

时间在加速，代价则是强烈的疲惫感冲击全身。

很快，沐白就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在睡梦中，流失的能力被周围空间攫取；

重物回归原位，破碎的玻璃重新组合；

湖泊干涸，露出被水流侵蚀的古迹；

遍布别墅的猫怪，在本能的驱使下，成群结队逃离诡域，却在窗前一一消弭。

生长、扭曲、垂死、塌缩，诡域完整结束自己的周期，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沐白从沉睡中醒来，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环顾四周。

“我怎么在沙发上？”

沐白依稀记得，自己是在二楼客厅晕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