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牧首默然，望向天边红焰。

空气在颤抖，热浪向上扭曲太阳的余晖。

其中有多少生灵涂炭，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偏执而死，牧首无法估量。

不过，倘若这就是清除异端的代价，那这牺牲值得。

待到整点的钟声敲响，侍从为牧首端来晚餐，随后默默站到一旁。

盘子里是青涩的葡萄，外加一小片干面包。

葡萄很酸，老人仅存的几颗牙齿无法承受，看来新任侍从并不懂得体谅已入耄耋之年的牧首。

不敬、无礼、目无秩序，现在执掌教会的都是这样的混蛋。

但牧首什么都没说，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是机械地嚼烂嘴边的食物。

时境过迁，昔日对手长埋黄土，他也早已忘记愤怒为何物，心中只剩下悲悯，对万物、对自己、对敌人。

等到火焰熄灭，牧首会为逝者祈祷。

就像往前一样，他会为包括沐白在内的所有人祈祷。

他会双手合十，于圣烛前长跪不起，直到大时钟再度归位。

只是，这由他一手造成的灾难该如何收场呢？

牧首望向窗外。

天边仍在燃烧，夕阳漫上白壁，将硝烟血色涂抹在每个人的脸上。

在牧首身后，象征灾厄的黑衣执事悄然出现，飘渺身形飞过狭窄门廊，并告诉牧首一个极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