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倒无所谓。”
“杨镇长,锐气太足不是好事,当下的过渡期意义重大,镇里千万不能再从内部起风浪了,不以大局为重的人,就没有资格入局。”
“曲主任有何高见?”
“这一次我们不妨直接把三十六家的排名公布出来,雷石灯饰路子虽宽但底子薄,资金流没有缓冲、产品续航也有待提升,这是巨大的风险。在这些指标中,有一些根本就是中下游,以我的判断,它即便能进来也是二十开外,所以有些事情镇委可以帮他掂量掂量。”
正当杨鹏犹疑之时,秘书走了进来,一式多份的申报名单此时出炉了,曲国兵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看了又看。
看了又看。
足足过了三分多钟,他才抬起头来满脸惊异,不管他怎么找,这上面根本没有雷石的名字!
这一瞬间,尴尬到空气都凝结了,好比摆好了阵仗下象棋一般,这边走一步看三步,步步都给他量得明明白白,可是在开棋之前,对方却说——
这棋,我不下。
而且雷石这么做无可厚非,这是企业最基本的选择权利,镇委牵头来竞三场一馆,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但不同企业不同当口、家家都有无力顾及,这些也完全不需多解释。
杨鹏摇头苦笑,“曲主任至少有一句话说得精准,他果然不按规矩呀。”
此时此刻,大雨滂沱。
中江的一座大楼前,苏清石一个人坐在车里。
雷石只有一个选择,也只能有一个出师之名,他不可能一边上了南镇的船、一边踏着自己的艇。
苏清石无力撼动镇委的机制,并且他也不看好那道机制,因为企业的天性便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团结在一块招牌之下。
尹锋当年提出的行业自律已是企业把持自我的极限,随着华鹰的势颓,那一纸倡议也在无形间崩解。镇委倒是把大局做得亮堂,用“力往一处使”提纲挈领,但太低估了南镇之外的大天,东江之警、佛江之望,已是月前就让人看在眼里的事。
更不要把“广场灯不难做”先入为主,这一次不是时代广场、人民广场,而是莲花广场、锦绣广场。守正不等于平俗、出奇也未必是诡谲,归根结底这是竞争。
骤雨将歇,苏清石下车撑起一把大伞。
天色比往日要暗,大楼的顶部早早亮起来霓虹灯管,写着硕大的——
中江建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