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送给你，当做雷石十周年的礼物，怎么样？”

苏清石陡然回过头来，“你别开玩笑，这怎么使得。”

袁彩英却面色如常，“老实说，我来南镇就是托你的底来了，你要是走小河，我也只能跟着独木桥，你要是趟大路我也就跟着热火朝天，没什么奇怪的，连陈北中那样入行多年的人都想傍着你。”

“彩英，这不一样，我对陈北中那些人都藏着心思，而在你这里不需要任何交换。这礼物太贵重了，你用它撑自己的门面才是，早些我就对你许诺过，雷石走到哪里你就走到哪里。”

“可要是你走到半路饿坏了呢，难不成我也要跟着挨饿？”

“你这又说到哪里去了。”

“我说的就是现在，这一次你要是撑不起来硬场子，都不用明帝来收拾，南镇那路人就能把你捶个七荤八素！到那时候你就是外也攘不好、内也安不了，所有口实都拴在雷石身上。外面说你自大，里面说你自负，反而成了一股绳，景象惨得很，我跟在后面连口热汤都别想了。啧啧，我才不干。”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可能，身在南镇的袁彩英已然是一个情报收集人了，她对此间了如指掌，甚至苏清石不愿想不敢想的东西，她给扒得皮毛不剩。

“清石，既然已经来到这一步，要我说干脆就膨胀再膨胀！”

“什么？”

苏清石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如此地步真没见过这么开导人的，就好像火还不够大急需一把柴也似的。但此时此刻的袁彩英，透着一股分外的烈气与豪气，攥着白如皂的拳头，仿佛早已心念汹涌，直至此刻才发泄出来。

“明帝不打一声招呼全由渠道说事，摆明了他觉得掐路就能锁死我们，我们只有把场子走出大名堂才有生机。所以说你的动员还不够，那个陆燕歌顶着中照协，除了给你引来了陈北中，他还做过什么？”

“再有就是南镇的盘算，你是这里的大角，要捧就拿出个捧的样子，口口声声支柱产业，到头来遇事就跳远，南镇与别处有什么区别？再者说了，那闵老爷子明显待你不比常人，菜园子那边该去你得去呀！”

“我送你这盏灯是一样的道理，绕着雷石一股绳，是产品不是产品都能拧进来。只要仗打得漂亮，回头再看不管你做了什么，那都是对的，教科书一样的正解！”

这一句句话几乎让苏清石僵在原地，一直以来他既收着又要兜着，没有人敢对他提这些意见，更没有人敢对他说场子热的还不够。

但一细想，袁彩英的话绝非莫名膨胀，南镇是一个大系统，一个依托灯饰而多有衍生的大系统。她就差说出来，你土生土长三十年又有名头加身的苏清石，对这里的办法谁人可及。

天鹅灯垂落在二人面前，此时再看像一面打开的镜匣，映照着两张热忱的面孔。苏清石凑了凑手，凑了又凑，贴到了袁彩英的手背。

十指相扣的刹那间，此时不见身后题，眼前已是全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