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容士弘扶了扶眼镜,微眯的眼睛抖如蝉翼,可瞬息间又像夹住了一根弹簧让他双目又圆又直,与此同时伴来几声轻笑。
“这世间最大的人心之向,就是无偿广厦千万间,你怎么不去做做尝试?你既然是看报表的企业人,就不要说这些无用呻吟的普世大话!”
容士毅紧皱眉头,他看到了这位兄长不同于任何时候的歇斯底里。要知道,这是一个最喜欢把家国傍在嘴边的人,经略商海、怀仁济世是他的座右铭,这八个字也脱胎于上世纪初实业救国的糖商茶商绸商。
“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们想干什么,是那苏清石的狂野越来越要命了。你以为这只是十里灯光节亮一亮的事吗?不!他是要搏光化的大天,你要是不能守住迎海大道,我兄弟不仅失了南镇的话语,他还要在海外把海光撕个粉碎!”
“是你把苏清石带入了光化圈子,现如今要给他裹腿的也是你,就算南镇的分利如你所说,可国际光化领域,能切一块大披萨,不正是你们共同的华企之光吗?”
“你呀还是不懂,现如今防火防盗防雷石,这个灯光节不能开,不然前不能交待、后不能招架,千百思量都是泡影。士毅,你执掌海联十几个年头了,这点利害还看不出来吗?”
“被挟持的人才需要交待,你容老大身不由己,我第一个不信。”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记住迎海大道你要死守,等那灯光节办起来,你不仅要黑压压,到时还要出他的丑!这么多年无论内外,处处都是他苏清石求仁得仁,不信你就看看他拉了多少仇人,那是我们最该攥住的梯队!”
容士毅怔怔在地,隐约间他竟看到几分黠然,不似从前瀚海搏沙,一隅一孔被无限放大,仿佛突然间掉进了八角笼,眼里只有你我、眼里只有死活。
韩亮亮确实找过自己,但他的话要简单得多,他说这条十里灯火的尽头,是雷石的星光联盟也是海联的第一座广场。那年鸢飞时节,苏容二人驱车草海,在那里定下了雷石竞草海的大帮手,也在那里动了海联入南镇的决心。
灯火的尽头,是商业的沛烈,没有灯火长耀,这里的终极就像挖空了煤炭的鬼城。所以但凡能让这里昌隆的法子,如何让人轻易言弃呢。
“哥,你是不是觉得这辈子头一次站错了队?”
“放肆!荒唐!”
这话突然触怒了容士弘,只见他把蛮横地一扫,整个屋子都是叮叮咣咣的声音。
容士毅关掉了唱片机,看也不看那一地狼藉,无声无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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