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七皇子,白昙的脚步顿了顿,冲着他欠了欠身。
“七皇子,你怎么在这里?”
“你的纱帽落在衣坊里了,我特意给你送过来。”
凤域笑了笑,那双桃花眼即便是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辉,亮如星辰。
白昙这才回过神来,在衣坊时,唐醉扯她避开木剑时,纱帽不小心落在地上了。
当时情况紧急,白昙也没心思理会什么纱帽。
白茉叶生前,最避讳的就是她脸上的七颗痣,可白昙不同,对她而言,外表的美丑不过是一具皮囊。
有些人,长得很美,却有一副蛇蝎心肠,譬如董菀菀。
有些人,虽然长得其貌不扬,却有善良的心,譬如白茉叶。
“有劳七皇子了。”
白昙微微颔首。
凤域转身去马车上,取下一顶纱帽,却不是白昙的那一顶,一看就名贵的多。
不仅如此,他还送上了一套新的衣裳。
“今日在新开的衣坊里看到了这一套海棠白色的罗裙,很合适你。”
凤域声音低醇,他定定望着白昙,那眼神让人多看一眼,都不禁要沉醉其中。
唐醉就如一块冰,稍微靠近几分,就冻死人了,可凤域却温暖如三月春风吹过湖面,很容易就吹乱了人心。
白昙随意瞥了眼新的纱帽和罗裙,都是上好的新罗绸,款式做工无一不名贵。
凤域留意着白昙的举动,她看上去不卑不亢。
换成了其他女人,看到了必定会心花怒放,就如白芷柔。
“无功不受禄,七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七皇子把我旧的那顶纱帽还给我,我这人恋旧。”
白昙笑着摇了摇头。
她果然与寻常女人不同。
凤域还是第一次,遇到白昙这么特别的女人,她不喜名贵的珠宝首饰,也不喜华衣美服。
凤域只得又取来了老的那顶纱帽,白昙戴上纱帽。
凤域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白昙身上。
白昙刚要拒绝,凤域又说话了。
“夜深风寒,你又不要我送的礼物,那不如让我送你回去。”
凤域笑了笑,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京兆尹内,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唐醉和战风走了出来,唐醉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人。
白昙身上披着一件陌生的银灰色的狐皮大氅,将她有些清瘦的身形映衬得娇小玲珑了不少。
恰好这时,凤域在给白昙拢大氅,两人有说有笑,唐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凤域一口一个茉叶姑娘,那语气,就好像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七皇子,你是不是太闲了,若是如此,本王可以向圣上谏言,送你去军营磨砺一番。毕竟成年的皇子里,也就你一人没有封王。”
唐醉大步流星走上前,他上下打量了凤域一眼。
凤域风流,那是幽州城都知道的事,只是他素好美色,白茉叶这种姿色,他压根不可能看上眼。
凤域一听,替白昙拢大氅的手抖了抖,他轻笑了两声。
“不敢有劳战王,我身娇肉贵的,军营可不适合我。”
“既是如此,那就有多远滚多远,少惦记本王府上的女先生。”
唐醉把“本王府上的女先生”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白昙的嘴角抽了抽。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唐醉丢给白昙一个眼刀子,大手一挥,把白昙身上的那件大氅扯了下来,像块破抹布那样,丢在地上,还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