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默呢？
别说是外行人了，就算是内行人也没几个知道他的。
在当下这个毫无隐私的时代，网友们只要有心，随便一查就能查到陈默在围棋上的贡献和表现。
连定段赛都没参加过，拢共只参加了一场职业比赛，充其量也就二三段的水平……这么烂的的成绩，是怎么成为队长的？背后又有哪些见不得人的PY交易？夏国围棋是不是已经彻底烂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论和担忧，绝对能给【夏国围棋协会】带来史无前例的舆论打击。
而且偏偏都是一些无法辩解的问题。
毕竟……
你说没有见不得人的PY交易？那为什么放着这些九段棋手不用，偏偏找陈默这种名不见经传的菜鸟当队长？
什么？
你说陈默的棋力牛批，能吊打那些知名九段？那你拿出证据来啊，你不给我看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他的棋力很强？
什么？
你给我看陈默和顶级棋手的对弈视频？让我看对弈质量？
我又不是专业下围棋的，我看这个干嘛呀，照您的意思，我评价个冰箱还得学会制冷呗？
别跟我扯什么质量不质量，我就看战绩，你把陈默的正式比赛的战绩拿出来给我看看，他要是能在正式赛中打败九段棋手，那我就勉强认了。
哦，事先声明，国内的‘正式比赛’我可不认喔，咱国内有啥公平的比赛啊？人情世故罢了！
要看也得看国际比赛，最好是那些发达国家创办的比赛，你甭管是国家官方还是个人民办，反正只在发达国家举办的比赛，那我就认！
什么？
你说他打败了棋圣？那肯定是被你们花钱收买了，人家棋圣老老实实钻研围棋，又不赚钱，你们只要钱到位了，收买一个棋圣还不是绰绰有余？难为你们了，为了捧陈默上位，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反正就……
争辩十几万字甚至几十万字之后，就会渐渐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只是一介普通小老百姓，手无寸铁，是绝不可能斗得过一群疯狗的。
疯狗是很可怕的，当它们认定某种事情时，就绝不会因为外力而妥协和动摇自己的极端阴暗想法，而当这群疯狗进化到一定境界时，哪怕陈默真的通过世界赛拿到了冠军，成为了本届世界围棋冠军，那他们也会说……
“那只是某某棋圣懒得参加这种比赛而已，所以才让陈默捡了个便宜，不然的话，你们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王！”
“不是我瞎吹，陈默的棋力跟**棋圣相比，那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话是我龙傲天说的，他要是不服，就让他去找**棋圣PK一下，然后他就会知道自己那点水平，跟**棋圣相比，差远了！”
“史上最没有含金量的世界冠军，实锤了！”
“棋圣级的棋手要么没参赛，要么已经老了，陈默拿这个冠军，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熬老头，无才无德！”
……
所以，如果网络舆论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那陈默想要竞争带队资格恐怕会变得异常困难，不单单是下棋打败谁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能顺利带队参赛的话，那么，影响的不单单是你自己，还有小予。”
路路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你如果能带队，那确实可以给她极大的安全感，我也相信，在你的鼓励下，她会发挥的非常好，远胜过前几届，甚至有可能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夺得一次世界赛女子组冠军的梦想吗？
吴予的长远梦想是成为女子九段，短期梦想是成为女子组冠军……可如果这一届依旧发挥不好的话，那她很可能在整个职业生涯中，连一个梦想都无法实现，这会成为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遗憾。
所以……
“我会想办法的。”
陈默说道。
他知道路路这是故意在给自己施压，但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搞出来的麻烦。
“我准备在近期跟小予再下一盘棋，时间就定在月底之前。”
路路想了想，又说：“小予现在的心态有点膨胀了，学棋的积极性也有所下降，这不利于上世界赛的，甚至在资格争夺赛中都有可能翻车，所以，我需要提前敲打她一下，让她清醒一点，然后积极备战。”
“这是好事儿。”
陈默表示很赞同。
但路路只是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但前提是，她不能再被网络舆论的问题所影响，网络舆论已经带给她很大的了，我如果这种时候打败她，那就等于是给了她双份的压力……这同样不利于参加世界赛。”
陈默：“……”
他差不多能理解路路的意思。
吴予现在是需要压力来促进动力的，但这份压力必须是来自于围棋本身，而不是外界压力。
外界压力并不会促进她的棋力，只会导致她的心态变得浮躁焦虑，甚至是无心练棋，事倍功半。
所以，路路希望陈默可以早点把网络舆论的问题解决掉，还吴予一个‘自由身’，这样一来，路路就能顺势再给对方增添一份正向的压力了。
不论是对于未来小半个月的练棋，还是对即将到来的资格赛和世界赛，都能起到一些帮助。
……
路路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陈默也只好给她立下军令状，表示自己一定会妥善解决。
如此一来，路老板才终于满意。
晚餐依旧是在吴予的大别墅里，陈默亲自下厨给两位小姐姐做了美食。
“今天的晚餐很棒喔~”
吴予埋头吃饭的同时，还不忘夸他一句。
“喜欢吃也要少吃一点，免得影响晚上休息。”
陈默笑着说。
说话的同时，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坐在吴予旁边的路路。
路路安静吃饭，表现的非常友善，从表面上看，她好像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一样，不再像之前，总是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偏见和警惕。
但陈默却知道，这姑娘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信息，全都是假的，都只是为了在吴予面前演戏而已。
从两人在棋室的一番对话就可以看的出来，路路对他是有很大意见的，并不是因为他‘抢’走了吴予，而是因为他给吴予造成了麻烦，这让路路对他不免有些怨言，只是一直以来隐忍不发而已。
刚刚的对话…算是下了个通牒吧，如果陈默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路路多半是不会再支持他和吴予了。
“还真是有挑战性啊。”
……
晚餐吃完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无视掉一旁的路路，陈默拉着吴予的小手就去了二楼书房。
“我不会再坐在你腿上了。”
当看到陈默拿起中午看的那本书时，吴予立马来了一句。
她想到了中午发生的尴尬事件，虽然……随着两人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她已经想过可能会出现这些情况，但当这一幕真实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发慌和脸红。
“呃……”
陈默哭笑不得，无奈说道：“小予，中午那只是个意外而已，也不是我的本意呀，但生理上的事情……确实不是我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呀，又不听我的……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你觉得怎么样？”
“嗯……”
吴予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打量了良久，在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之后，才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书。
陈默手里端着书，吴予则是亲昵的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
也不单单是看书，偶尔遇到一些值得探讨的理论，两人还会分析一波……伴随着近两个月的相处，逐渐熟络的两人，在性格、三观等方面也在潜移默化的朝着对方靠拢，因此，探讨起来还是非常愉快的。
直到十点左右，在路路的连续数次、且逐渐加重的敲门暗示（威胁）下，陈默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
“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找你玩。”
陈默扭头看向一旁靠在自己肩上的吴予，低声说道。
“唔…好吧。”
吴予乖巧的点点头。
然后，她找了个书签，夹在书籍中间，然后拿在手里晃了晃，问道：“那今天晚上还读书吗？”
“不了吧，我想早点休息。”
陈默想了想，婉拒了她的提议，并给出一个让她难以拒绝的理由：“我准备今晚早点睡，明天给你准备小笼包吃~”
小笼包~
听到这三个字，吴予顿时不再提读书的事了。
“你好像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的样子。”
陈默开始关心起她的作息：“如果晚上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可以试试早点睡，这样的话，咱们明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练棋也好、看书也好，总之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私下里的相处，不比手机视频通话更舒服？”
说话的同时，陈默攥住了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着。
“有道理。”
吴予认同的点点头。
视频通话虽然也能看到彼此的脸、听到彼此的声音，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聊天的时候有肢体接触了，亲亲抱抱、牵牵小手之类的，立马就觉得距离拉近了很多呢。
“那我今晚也早一点休息。”
吴予想了想，说出自己灵机一动下的临时安排：“我明天如果醒得早的话，就给你发消息，然后你直接打车过来就行，我让王叔去门口接你。”
“好。”
陈默点头答应。
……
晚上十一点。
陈默回到家之后，先是给吴予发消息报平安，然后去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倦，勉强提起几分精神。
想了想，又给吴予拨去视频电话，聊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才恋恋不舍的结束通话。
他躺在床上，抬头望着天花板，有些无聊的发起了呆，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闪过自己跟《心动小屋》导演王志海的电话内容，以及跟【奇点小说网】那边反复确定的细节。
他复盘了很多遍，生怕出现任何一点疏漏。
忽然想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子，趴在床上解锁手机，点开自己跟‘青稞大大’的聊天记录，翻动了几页，其中很多都是关于靠稿费收入进行营销宣传的。
道理很简单——
光吹一本书有多好看，那大家可能不太会感兴趣，可要说这本书一天能赚多少钱的话，那大家肯定就来了兴致。
尤其，陈默还是个初窥网文行业的新人。
【新人作家第一本书，日赚数十万，年度新人王预定，玄幻品类最畅销的神作……】等一系列的噱头甩出去，还是蛮吸引人的。
尤其是开头第一句，新人作家日赚数十万……新人、写小说、赚大钱，这就能给大家造成一个错觉印象，好像这本书能赚钱完全是靠运气，我上我也行……
啧，这很符合当下的浮躁时代。
“一天二三十万还是太少了，还不够吸引人啊。”
这个足以让其余作家们羡慕嫉妒恨的成绩，并没有让陈默感到骄傲自满，毕竟他又不是原作者，他骄傲个屁啊。
况且，跟前世《斗破》鼎盛时期相比，现如今还是差了点意思的。
“或许……我该试试爆更，搏一把大的？”
陈默摸着下巴沉思，看着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的时间，他迟疑了几秒，还是拿起手机给‘青稞大大’发了条消息：“在吗？”
下班时间联系，还是在这个点儿，这让陈默略微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觉得太打扰人了。
但——
《心动小屋》导演王志海给自己的说法是，前三期节目的花絮内容，包括曝光《斗破》的那一段，都将在明天早上八点左右播出，现在已经发出预告了，这显然是不能更改的。
所以，如果想要让【奇点小说网】这边配合自己搏一把的话，那就得尽早联系，免得来不及。
“嗡嗡嗡——”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钟，陈默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么快的吗？
陈默精神一震，连忙点进去，结果就看到了这样一条回复——
奇点责编-青稞：“【自动回复】有事说事，不要问在不在！！！”
连续三个问号，足以看的出来，青稞大大应该是被太多的‘在吗’给问烦了，特意发出的警告。
“这就有点尴尬了呀。”
陈默看着自己刚刚发出去的‘在吗’，顿时有点儿尴尬，心想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人家上了一天班，累的跟条狗一样，结果下了班也不安生，偏偏问的还是‘在吗’这种效率低下的问题。
“现在咱也是求人帮忙啊，还是再想想该怎么说吧。”
陈默犹豫了下，就要伸手点击撤回。
就在这时——
“嗡嗡嗡——”
“在的在的！！！”
“我随时都在！！！”
“随便大大有什么事吗？”
青稞大大回消息了，这个宛如金牌销售般热情的态度，让陈默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也没什么事……”
陈默下意识打出这行字，但转念一想，没事儿大半夜的联系人家？这不是扯淡嘛。
于是他连忙删掉这句话，直奔主题：“青稞大大，是这样的，您见多识广，我想请教您一下，如果我这本书明天承接了大量的流量，然后再爆更的话，有没有机会冲击一下日销百万？”
日销百万！
哪怕只有一天，那也是打破了当前网文电子订阅的最高记录，是一个空前的宣传噱头，而且只要后期成绩稳得住，绝对能一书直冲至高神，达到原作者那般的高度。
到那个地步，《斗破》最赚钱的可就不只是电子订阅了，整个IP都能爆赚，综合收入比最初预期的翻数倍都没问题。
“日销百万？？？”
青稞大大接连发了三个问号，很快又打字回复：“随便大大，恕我直言，微博巨额流量转化付费读者这种事儿，我们以前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单单在电子订阅方面的表现可能会很理想，也可能会很不理想，这一点希望您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有太高的预期……
另外就是，公司这边其实更看重的是这波流量对《斗破》这个IP的影响力宣传，对于开发IP会有巨大的好处，您可以适当的把目光放在这一块儿上，不要太纠结于电子订阅。”
言下之意——
这一波流量如果能接住的话，这本书光是卖IP或者自行开发，其价值就远超过电子订阅了，所以，没必要死盯着电子订阅不放，把目光看的长远一点。
“可是我想试试，而且我有很多存稿。”
陈默打字回复：“如果真能冲击日销百万的话，那我在整个行业也算是站稳脚跟了，而且，这绝对是对网络舆论的最有力反击！”
相信只要这种消息放出去，再加上有官方（奇点小说网）背书的话，网络上就再也没人会说他是‘吃软饭’、‘三无废物’什么的了。
年入百万算是‘人均收入’的守门员，那他日销百万，岂不就是‘人均收入’的几百倍了？
“嗡嗡嗡——”
青稞大大：“随便大大，您说的有道理，但想要从日销二三十万一鼓作气冲到日销百万，单单只有几万字的存稿可能不够啊，冒昧问一下，您手里现在有多少存稿呢？”
在他想来，陈默手里的存稿应该不多，撑死也就几万字而已。
毕竟，《斗破》从上架开始就日更三万，到现在都连续更新一个月了，光是维持这种可怕的更新就得累个半死，怎么可能还能在日更之余存下足够多的存稿呢……
“存稿啊……”
陈默回想了下今天早上码字的章节数，用手机计算器简单算了算，然后打字回复：“青稞大大，我现在电脑里的存稿大概有五十万字左右，我想明天拿出一半来更新，您觉得可行吗？”
青稞大大：“？？？”
青稞大大：“多少？震惊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