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莱恩大眼眨巴着,感觉平时和蔼可亲的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无论你再怎么喜欢或者讨厌,我都不会再说了,如果你没听清楚,那我就把它带到棺材里面去。”
老人枯瘦的手臂拿起一个金手柑,递给小布莱恩。
布莱恩慌忙将手在粗布衣服上擦了擦,接过了那个还有些青涩的金手柑。
“我不叫怀特,我是布莱恩.里德,你接过这个金手柑之后,就可以继承这个名字了。”
“当然,你肯定觉得名字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因为你并没有一笔财富可以继承,也没有一个贵族亲戚。不过,你的血管里终究还是流着我的不安份血液,每天偷偷的跑出去练习枪法和射击,幻想自己是一个大贵族,可以投身军队,建立自己的功勋。”
“其实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是你从来没有细想过,你的父亲,和你一样不安份的父亲,前半生怎么会安安心心的当个农夫呢?”
“我今天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秘密,那就是你并不是农夫的后人,你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继承,不过在那之前,你会遭受难以承受的考验,甚至会丢掉生命。而且这种考验一旦开启,就无法中止,你只能走在最危险的道路上,一路往前。”
小布莱恩只觉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的点着头,让父亲的讲述更流畅一些。
“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我们都叫他“好人”巴纳德。我们一起冒险,一起乘坐最便宜的海盗船,顺着罗塞尔大帝开辟的新航道,去了南大陆。”
“我那时候很年轻,富有冒险精神,对所有按部就班的工作不屑一顾。也许是我的勇气打动了神灵,好运开始眷顾我,我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煤矿,它藏在深山之中,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我那时候完全没有想过其中的风险,甚至没有考虑过失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它开采出来。我从因蒂斯的几家大银行里拿到了至少二十万费尔金贷款。”
“他们都很信任我,说我是一名经商天才。当然,我确实有一些天赋,那时候脑袋总是特别好使,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不停的翻滚出来,再困难的问题我稍加思索都能解开。”
“我很快就修通了那座煤矿前往港口的路,并运来了开矿的机器,将深山中隐藏的优质煤炭运了出来,发往北大陆。”
“帕斯矿业,就是我给煤矿起的名字,最多的时候,一天就可以卖出至少1万费尔金的原煤,还有几千费尔金的焦煤,纯利润至少每天3000费尔。”
“我有十几条大船,轮流来往南北大陆,我交了很多朋友,每天都是喝不完的奥尔米尔葡萄酒。”
小布莱恩显然被父亲的故事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甚至对其中描述的场景产生了极度的渴望。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父亲的冷笑声。
“我娶了妻子,她是来自香槟伯爵家的小姐,美丽,善良,聪明,优雅,对我非常崇拜,经常坐在椅子上,用那双富有魅力的眼睛偷偷的看着我。那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命运眷顾的人,虽然我对永恒烈阳的信仰不是那么坚定。”
“可是,这一切都在一个邪恶的夜晚终结了。那天,我和“好人”巴纳德,还有一大群朋友喝完了酒,就和往常一样醉倒在女仆温暖的怀里。可是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妻子,她扑倒在卧室的床上,鲜红的血液从身体下流出,染红了骆驼毛的床垫。”
“我走上前去试探了一下,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脑袋里面的酒精让我昏昏沉沉,难以集中注意力。”
“就在这时,一大群警察破门而入,我看见了我的朋友,“好人”巴纳德,他躲在一群警察后面,不敢看我。”
“我还看见香槟伯爵,我妻子的父亲,他穿着极为严肃的正装,让那群警察把我抓起来。”
“我就这样被投入了监狱,从来没有人来看望过我,也没有警察来提审我,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每天止不住想念我的妻子,还有那没有长大的孩子。”
“半年之后,因蒂斯的公民法庭终于开庭了,我被带上了被告席。我的贴身男仆,“勤劳的“拉瑞亚出现在证人席上,证明我喝醉酒之后,亲手掐死了我的妻子,还对她的遗体进行了可怕的侵害。”
“我怒不可遏的质问他,我是那么的热爱我的妻子,我怎么会伤害她?”
“该死的拉瑞亚却在法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谎,说我一直在图谋香槟伯爵的爵位,但被她的女儿严词拒绝了,所以我怀恨在心,趁着喝醉了酒再一次逼迫于她,她坚持自己的原则所以才遇害。这一切都是拉瑞亚作为贴身男仆,给出的最真实的证词!”
“拉瑞亚完全不想想,当初在南大陆的时候,我看见他快饿死了,给了他一个面包和一碗水,他才活下来。靠着我的赏赐,他才有了今天,他居然敢反咬一口,我当初就应该一脚把他踢到南大陆的狂暴海里面去,让那最凶恶的海盗吃掉他的肉!”
“我看见他在法庭上满口谎言,毫无廉耻,那可憎的面目我至今仍然难以忘记,它就像梦魇一样折磨着我,让我哪怕是死后,都不会闭上眼睛。”
“你现在接下了我的第一个金手柑,我的要求就是,去杀掉拉瑞亚,杀掉那个可耻的,忘恩负义的小人。为我复仇,为我的妻子复仇,为你那从没有见面的母亲复仇!只有他彻底失去生命,我和你的母亲才能闭上眼睛,进入永恒的烈焰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