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带着凡斯找到了刚才那个敲打鳄鱼的车夫,大概是由于他刚才表现的太过骇人,现在还没有接到生意。
当布莱恩报出地址后,那位身体强壮到骇人的车夫思索了一阵,随后眯上眼睛,伸出5根像粗麻绳一样的手指头。
“5个最好的钱。”
似乎是怕布莱恩听不懂,车夫又掏出了几个金镑给他们演示。
在这里,吴暗真实窥见了北大陆四国在这里的影响力。
鲁恩的金镑被叫做最好的钱,是车夫们最喜欢的货币,甚至要贴身收藏起来。费内波特的金里索叫好钱,九个好钱可以换一个最好的钱。
因蒂斯的费尔金叫坏钱,四个坏钱可以抵一个最好的钱。弗萨克的金霍恩叫最坏的钱,一百个才能换一个好钱,而且还不一定收。
“费尔金比金里索值钱多了,为什么是坏钱?”
吴暗好奇的问道。
车夫露出了一个看傻子似的笑容。
“我爹给我留了1000个金里索,现在它们至少能换100个金镑。列夫他爹给他留下了200个金费尔,当时能换100个金镑,但几十年过去,现在只能换50个金镑了。你说它是不是坏钱啊!”
他指着一辆远去的马车得意洋洋的说:“以前他比我还富有,现在他的家产连我的一半都不到了。”
吴暗在心中换算了下汇率,发现如果将金镑在这里换成金霍恩,然后再将金霍恩带回北大陆就能换成两个金镑,财富一下子就能翻倍了。
不过转眼一想,金霍恩在南大陆似乎很难花出去,而且不好兑换,要大额度兑换还需要去弗萨克帝国。
官方的汇率55兑1似乎很理想,但这种兑换是不稳定的,还需要各种审查。因此在黑市上,弗萨克的金霍恩是币值浮动最大的,最难预测的。
一不小心,这种生意说不定还会亏!
官方规定的价格不是真价格,交易双方愿意接受的价格,才是事物真正的价值......吴暗考虑了一阵,收起了这个看起来很美好的想法。
由于南大陆除了几个大城市,其他地方没有可供取款的银行,他将身上的钱都取出来,一半喂养了“爱的奉献”,变成了最直观的战斗力。剩下的一半换成了鲁恩金镑和因蒂斯金费尔,还留了几个伦堡的萨森金和拜郎的花纹金币。
他将5镑的纸币交给了车夫,让对方一下子兴奋起来,随后又是一锤砸在鳄鱼的尾巴上,鳄鱼身体吃痛,拉着马车在河道中狂奔起来。
凡斯被癫的鬼哭狼嚎,开始后悔为了金镑来到这个见鬼的地方,觉得拜亚姆简直就是神赐之地。
即使在九月份,圣鲁克斯邦的太阳依然落的很快,短短几个小时,大地已经变得一片昏黄。
河心变得越湿润,两岸开始出现了青色的痕迹。车夫不得不驾驶着马车离开河床,前往河边的干硬的土地上。
凡斯一走下马车,就立刻呕吐起来。
“还有几十里路,歇一晚,明天再走!”
车夫没有任何和他们协商的意思,径直提起那把木锤,走到河心里,在昏黄的夕阳中,和河床上黄色的土地仿佛融为了一体。
他小心的移动着脚步,鼻子不停的噏动,双眼在生有裂缝,凹凸不平的河底搜索。
几分钟后,吴暗看着他高高抡起锤子,砸在一块凸起的泥浆上。
泥浆一下子活动起来,溅出了红色的鲜血,借着夕阳余光,吴暗能看出大致是个泥鳅模样,长约1米的怪鱼。
那泥鳅受了伤,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长满尖牙的嘴巴狠狠的咬住了车夫的胳膊。
车夫扔了锤子,反扣住怪鱼,走到河堤上,用力的摔了几十下,那鱼变成了软绵绵的一条,他随后打开笼头,将它丢进了鳄鱼嘴中。
鳄鱼一口咬住,几口就吞下了肚子。
车夫又抓了一条,喂饱了鳄鱼,才到河堤边升起一堆篝火,就着火光烤熟黑色的肉块,胡乱的就着热茶咽了下去。
太阳彻底消失在远处的荒漠中,带着丝丝寒气的热风骤然卷起,吴暗感觉四周的温度开始褪去,就像置身于荒凉的雪地中。
这天气,太不正常了吧!
吴暗第一时间想到了班西港的那位天气之神,又觉得有些不像。
倒是那位车夫,从车上取下用兽皮制成的口袋,倒出充满了刺鼻气味的浑浊酒浆,几碗喝下去之后立刻变得醉醺醺的,话也多了起来。
“你们不是商人,也不是游客,你们是过来做什么的?”
“我们是传教士。”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吴暗脑海里泛起了一个奇怪的画面。那是一群穿着黑袍,带着十字架的教士,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书本。他们枪膛里冒出耀眼的火花,他们的书中闪烁着诱人的金光,让人无法抗拒。
“传教士,传教士.......”车夫用都坦语费力的重复着整个单词,似乎完全不理解它的意思,“哦,我是格罗,你们有卖那种让人变聪明的药吗?”
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厉害了吧.......
“那能忘却不愉快回忆的仪器,用来浪费时间的药膏,能猜出人的想法的猴子,都带了吗?给我,我有钱了!”
那名叫格罗的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可双腿发软,只能无奈的醉倒在地。
吴暗带着凡斯将他拖到火堆旁边,发现他已经发出了鼾声。
两人将从帕拉港带出的烤鱼干和玉米面饼在火上烤热,当作晚餐应付了一顿。
群星在夜空逐渐浮现,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吴暗还是第一次从如此接近南极的地方观察星空。
那些北大陆常见的星辰在这里纷纷消失,或者改变了位置,就连银河也淡若不见。如果罗塞尔穿越到了这里,他一定认不出这就是蓝星。
两个从天文到地理,都非常相似的世界,这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