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要换人，那就只有……
老鸨咬了咬牙，收了收腰间的赘肉，谄媚的道:“公子，要不你看我行不行？”
龙昊差点吐出一口老痰。
这老鸨莫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让换人你给我换个桶？
龙昊准备起身离开。
一抬头，看到楼上的栏杆处，倚着一个姑娘。
少女的气息。
侧脸清秀绝伦，背影令人神往。
“就她了！”
楼上的少女一愣，向龙昊看了过来。
老鸨连忙摆手:“不行啊公子，倩兮素来是卖艺不卖身，况且她是京……”
龙昊看了老鸨一眼:“她会弹曲儿吗？”
老鸨点了点头。
龙昊说道:“那不就完了，我来这就是听曲儿的。”
“只是听曲儿吗？”
“不然呢？”
我只听曲儿，不做别的！
我就拉拉手，仅此而已！
我就想抱一抱姑娘……
步步为营，走一步看一步……
老鸨却说:“那也不行，倩兮可是京畿府梁大人的人，不能接待其他客人。”
“京畿府？”
龙昊故作惊讶。
然后悄声问道：“你不说我不说，应该没人知道吧？”
好在龙昊这次是带了银子出来的。
他摘下自己的钱袋，放在手上掂了掂。
轻叹道:“还以为廊州有什么好玩的，带了这么多钱出来，结果也不过如此，走了！”
老鸨根据钱袋的分量，感觉里面应该装着一笔巨款。
犹豫了片刻，叫住一只脚已经出门的龙昊:“公子留步！”
龙昊露出会心的笑。
影视剧果然诚不欺我，所有的老鸨果然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龙昊假装毫不知情，疑惑的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老鸨神秘的道:“我见公子投缘，索性就依了公子，让倩兮陪公子半日。”
“但我可有言在先，倩兮的房里只能听曲，可做不了别的，而且公子必须得在日落之前离开。”
老鸨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害怕别人听到一样。
“怎滴？你这还是限时买卖？”
兴致这种事还要限制时间，太扫兴了吧？
老鸨解释道:“今日是十五，梁大人人每逢这个时候就会前来群芳苑找倩兮姑娘，万一被撞见就遭了，我这也是为公子考虑。”
京畿府距离此地近百里，那位梁大人倒真是精力充品，竟然每个月还能抽空来一趟廊州。
看来今日的大开城门，应该就是为了迎接这位梁大人。
“好吧。”
龙昊假装妥协，转身朝楼梯走去。
“公子稍等！”
龙昊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老鸨尴尬的道:“公子还没给钱呢！”
龙昊从钱袋中随手抓了两锭，抛给老鸨。
老鸨一看银锭，瞬间瞪大了眼睛，接着就是开怀大笑:“公子楼上请。”
龙昊被老鸨引到倩兮的房门前，偷瞄四周，确定无人后轻轻叩响房门。
“让那位公子进来吧。”
老鸨一时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往日让倩兮见其他客人，都得好言相劝，做上许久的思想工作。
今日怎么如此爽快？
老鸨推开门，将龙昊迎了进去，又悄悄把门带上。
倩兮此时与龙昊近在咫尺，仔细端详之下，确实觉得他英俊不凡。
但来到这种地方的，又有几个是正经人？
所以在倩兮眼中，龙昊和寻常的客人并无太大区别，无非是生得好看一些。
“公子有喜欢的曲目吗？”
倩兮抱起琵琶，眼神淡漠，脸上毫无波澜。
龙昊站在房中四处张望，注意力也没有在倩兮身上，回答道:“随意。”
“公子在看什么？”
倩兮不解，每个来到群芳苑的男人，只要见到自己，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而眼前这个人，仅仅是进门时与自己对视了一下。
此后便再也没有瞧自己一眼。
倩兮何时受过这般冷落。
“公子莫不是觉得这墙上的字画，要比我好看？”
龙昊摇了摇头，眼睛却依旧盯着墙上的一副仕女图。
“明眸顾盼舒眉宇，香罗翠袖藏柔荑。”
倩兮的手指轻微抖动了一下，落在琴弦上，发出一声如同雨点落地的声响。
“好美的诗句！”
龙昊看到墙上的画，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两句诗，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配合着无意触碰的琴音。
如初春的第一滴雨，落入了倩兮的心坎，在冰封的水面泛起了涟漪。
倩兮开始重新审视龙昊。
龙昊与倩兮四目相对，眼神渐渐痴迷。
只见顾倩兮桃色娇艳，黑发如漆，一双美眸仿佛阅尽了世间冷暖，让龙昊感觉置身云雾，无法将她看透。
顾倩兮放下琵琶，盈盈起身:“小女顾倩兮，见过公子。”
“在下龙昊，见过倩兮姑娘。”
顾倩兮放下琵琶，款款移到桌前，一边为龙昊倒茶，一边问道:“不知公子是哪里人？”
龙昊如实相告:“京师。”
顾倩兮笑道:“京师确是个好地方。”
龙昊没有客套，因为京师确实挺好。
“公子请用茶。”
顾倩兮将茶盏轻轻推到龙昊面前。
龙昊点头致谢。
顾倩兮又问道:“听公子方才所吟诗句，想来定是满腹经纶之人，倩兮有一首残章，迟迟想不到后半句，想请公子指点一二。”
龙昊一愣。
将自己学过的那些诗词搬出来用还好说，可是现造.......
那可是真才实学啊！
平仄韵脚这些且不说，能不能凑够字数都是问题。
龙昊尚在犹豫，顾倩兮已经从书案上拿来了一幅画卷。
随着画卷展开，龙昊看到画上的内容有些似曾相识。
一个少女正在洗头。
长发如瀑，巧目倩兮。
龙昊心中一喜。
不愧是拼凑的大杂烩世界观，连情节都是照搬经典。
这不撞枪口上了。
谁还没看过倩女幽魂了。
龙昊看向画卷旁的两句诗。
果然是“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这后面两句，我想了许久，却总不满意。”
顾倩兮语气有些哀怨，期待的看向龙昊。
龙昊静默不语，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
在画卷上写下了滚瓜烂熟的后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