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玉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随后拿起水囊饮下清澈的朝露,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让你们来,没想你们还真来了。难道这小圣贤庄的学术,不比你们手中的烤肉和水酒香吗?”
喜欢并不意味着纵容,姬如玉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明白些。比起日日认真读书的李斯和伏念,韩非和张苍的的确确态度太过散漫轻松。
张苍哑然失笑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小师叔怎知道,子苍吃肉喝酒时没有在学呢?”
韩非更是紧随其后,神情讪笑着乐道:“我比不上子苍师弟,只是有些事情想的简单。该学的时候认真学,该玩的时候放肆的玩!”
劝解的话实在太多,况且韩非和张苍应该也听得够够的,姬如玉不想多费口舌:“酒,小师叔就不要了。若是愿意的话,就给我只鸡翅膀!”
一只鸡翅膀就能换来挡箭牌,韩非和张苍哪里还不愿意,也就是多个人多张嘴而已。
韩非或许对于武学,没有惊人的资质和天资,但对于政务和学术却理解非凡。如今小师叔就在身边,他怎会放过这般请教的好机会。早年受到荀况邀请而来到小圣贤庄,不如说他早就看透了韩国未来的颓势。
韩非一改之前的愉悦,反而忧心忡忡的道:“小师叔,若是深陷泥潭而挣脱不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张苍闻言早就愣在那里,他也没想到韩非开口就是暴击。不过细细想来的话,韩非的处境的确有些与姬如玉相同的意思。
而不容的地方在于,姬如玉有机会改变东周。毕竟当年的姬如玉已经名震天下,如今更是儒家的四先生。虽然东周还有太子道存在,可是阻挡不了成就大势的姬如玉,而在韩国空有王族身份的韩非则是白费心机。
既然是要讲公平公正,姬如玉也不想说的太多,只是对韩非开口解释道:“那就要看深陷泥潭的人,究竟是想自救呢?还是想他救!”
韩非闻言已然心中了然道:“原来小师叔是想他救,只是这条道路终究是要血腥和牺牲。”
姬如玉冷笑的嘲讽道:“难道自救就没有牺牲吗?一时的血腥,还是一世的血腥,这点东西难道想不清楚。”
“小师叔我学的儒学,从来不是为自己学的。更不是为他人学的,而是为天下九州的百姓所学。炎黄子孙共饮长江水,修身修得是得,齐家齐的亲情和先祖先圣,治国治的是天下九州的百姓!”
“韩子非,你太让我失望了,终日只念及狭隘的一家一国的概念!眼里根本看不到天下和炎黄九州的传承和未来!”
姬如玉话音落下时,愤然丢下手中的水囊。甚至连双眼都不会在注意神情哑然的韩非,还有那早已脸色惶恐不安的张苍,而脸色愤怒的转身离开。
“我儒学读书破万卷,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儒学得六艺之品德,自有平定天下的才气!”
“如玉修得浩然罡气,提笔不忘初心,翻书不忘炎黄九洲。有无惧生死之气魄,不畏刀柄锋芒之威胁,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姬如玉的声音好似洪流冲击大地,笼罩整个小圣贤庄而咆哮道:“韩子非,从此时此刻起,你不得在接近藏书阁三尺之内,否则别怪我的凌虚剑不念旧情!”
这道声音等同于宣判,虽然小圣贤庄没有明说,但已然默认姬如玉为藏书阁主。试问如今暴怒冲霄的姬如玉下了定论,整个小圣贤庄谁敢出言反对!
韩非早已是泪流满面,如今尚且年幼的他,还没有日后才气满天下的决然气魄。眼见自己惹恼了姬如玉,早已是肝胆俱裂的惶恐不安,弯腰行礼而久久不敢起身颤抖的惧怕。
就连张苍也没想到,素来品性温和的小师叔,居然会发滔天的怒火而宣告整个小圣贤庄。
竹林内的荀况,听到恢宏的声音,眼神望向藏书阁的方向暗自叹息道:“小师弟的手段倒是直接,可是也太过直接很辣了。若是不能重立重生,只怕未来会毁了韩非和张苍!”
“罢了!好歹是我的学生,有些事情还是我来做吧!”荀况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施施然的起身离席,就连桌案上精彩的打谱棋局也顾不得。
姬如玉的声音即是警告,亦是对整个小圣贤庄的通告,瞬间韩非的名字就引爆小圣贤庄。
谁也不明白,韩非究竟做了什么,能惹得性格温和的小师叔如此愤然恼火,甚至不惜宣告天下而执行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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