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还是个厚道人,叹息着说道。
“官家早知苏子瞻的品性,他素来不是结党徇私的人,又何必出言相戏尔?”
赵顼这才笑笑,将苏轼轻轻放过,又逮住难得发言的富弼问道。
“富相公历经三朝,多与辽人打过交道,当年的檀渊之盟签订时,富相公也是在场。
而今要如何处置刘湛和辽使此事,还请富相公教朕。”
“刘湛和辽使能有什么事?只有我大宋官员见义勇为,路见不平之事,那辽国使团好好的待在鸿胪寺安排的官舍里面,又怎么会出现在街口小巷呢。
这其中必定有误会,还请陛下修书一封,由苏学士带给辽国国主,在信里问问他,有个假冒辽国使臣的人,伤了我大宋的太学学子,为我大宋官员当场擒获,应当如何处置?”
赵顼沉吟一会,说道。
“相公此言,不怕辽国兴起刀兵吗?”
“辽人野性未驯,根本不讲出师有名,他们要兴刀兵,又何须找借口呢?”富弼目光幽深,仿佛记起了往事,“自檀渊之盟以来,臣无一日不在懊悔。辽国外强中干,根本就无力南下。如今承平百年,臣不信辽国还有当年的军力。辽人嚣张已久,不如借刘湛此事,试探辽国虚实。”
王安石也赞同道。
“无论是龙气朱砂还是棉花巾,都是要争辽夏之利,争利则必有边事,并不因刘湛此事而起。”
司马光连连摇头:“兵者不详!富相公曾说愿陛下二十年不动刀兵,为何又主动生事?岂非违背了君子谦让之德?”
“谦让,又是谦让。”富弼苦笑道,“当年的澶渊之盟,就谦让出了年年岁币。辽人每年进犯大宋,是因为大宋不够谦让吗?国家相争,不能用君子之理衡量。”
赵顼点点头,这辽使敢在东京伤害太学生,眼中压根就没有他这个大宋皇帝。赵顼早就不想忍了,只是担心边境生事,才委曲求全。
现在既然富弼都这么说了,赵顼当即拍板道。
“刘湛救人,当定为义举,应当重赏。”
群臣并无异议,连司马光都不反对,毕竟大家都认可太学生也是读书人和士大夫的一员,这可不比上次西夏使团砍了小民黄安,若是朝廷连太学生受欺负了都保不住,那民心是真的要散了。
韩琦咬咬牙,发狠说道。
“臣有失察之职,请去相位!不过臣尚有一事启奏,还请陛下成全。”
赵顼不置可否,心里在想韩琦会提什么条件,自己要不要接受,只听见韩琦说道。
“臣愿以相州之田换京畿御田,并保举刘湛为皇家公社保正,许其自建保丁,维护地方治安!”
王安石顿时睁大了眼睛。
设保正,建保丁,这明明是王安石尚未来得及提出的保甲法!
韩琦让刘湛去相州,还要让刘湛当保正,明显是要刘湛自己应对辽人侵袭,自求多福!
刘湛,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