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橘政宗今晚遇到最大的噩梦，他看到了樱井小暮‘死而复活’，又听到了路明非抛来一个沉重的打击，“樱井小暮根本没死！她在极乐馆的尸骨和提取的DNA都是我伪造的。”

“不，不是这样的！”橘政宗在巨大的事实面前，几乎难以喘气，他也接受不来，“樱井小暮注射了进化药，那是最不稳定的残缺药，她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即使现场的尸骨是被伪造的，可橘政宗根本不可能相信注射了所有进化药的樱井小暮会活下来，进化药就像是世间最毒的毒药，会不断提升人的龙血比例，让人得到属于纯血龙类才能拥有的力量，可龙血一旦过高，就会使人堕入死侍，死于最终的自我毁灭。

如今出现在橘政宗面前的樱井小暮不仅言行举止十分自然，身上也没有龙化的半点迹象，这在以往被注射进化药的实验体之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橘政宗以己度人，开始怀疑路明非是找了一个长相差不多的女人来冒充樱井小暮，为的就是让风间琉璃彻底背叛自己。

他越想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可是路明非似乎看穿他的心声，冷冷道：“愚蠢！你做不到的事就以为别人也做不到？你的能力渺小得像爬虫，进化药的副作用是可以消除的！你面前的樱井小暮就是消除了进化药副作用的一例。”

“什么！”橘政宗大惊失色，不止听到了路明非‘荒唐’的话，还在于看到了樱井小暮像是证明那样地捋起手袖，皮肤上突然长出一片片的龙鳞，甚至短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从一个人到龙人的转变。

只有进化药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这是橘政宗以往的认知，可此刻的他也是最难接受这种认知，因为樱井小暮转变为龙人状态后，又轻而易举地转变为人类姿态。那个女人的眼睛也十分平静，就似乎这样的转变，只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越过了血线界限的龙血已经无法再对她造成影响。

这样的表现已经可以证明进化药的实验成功了，可以完美从龙人到人类的自由切换，这就是进化药一开始的设计初衷，强化猛鬼众混血种的力量，但又让最不稳定的血统稳定下去。

只是橘政宗万万没想到，他一直无法改良成功的进化药，竟然在他人手里得到了成功研制。

这无疑是在质疑他一直以来的能力。

橘政宗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赫尔佐格博士，他号称世界上对龙了解最深的人，在龙的领域，他根本不可能觉得自己会输给其他人。

何况还是输给路明非这个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人。

“荒唐！绝不可能！”橘政宗内心的骄傲让他拼了命地寻找路明非的破绽，“樱井小暮的血统是特殊的，她能成功只是侥幸的例子，就和天生的超级混血种一样，都是概率低到数千万人都不一定能有一个人存在。”

一声嗤笑声从路明非口中发出，他虽然没说什么，可那赤裸裸的轻蔑之色，让趴在地上的橘政宗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欺辱，他睁眼怒起，就差要暴走去揍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叫上一句‘你懂什么！’

“其实啊，我觉得你应该看看你的身后，你会发现一个十分沮丧的真相。”路明非示意橘政宗看向身后，“那同时也会是一个让你感觉毛骨悚然的真相。”

在橘政宗的身后，那些原本被重力压制弯下身体，无法动弹的猛鬼众成员，突然齐齐站了起来，他们睁开的黄金瞳耀眼无比，远远超过A级血统，而成群一片的目光落到橘政宗身上，竟沉甸甸的宛若实质，能让橘政宗突然感到背部严重发冷，像是被一群恶鬼给盯上了一样。

橘政宗本来是不想听路明非的话转过身去，可如今心头直跳，他感受到了一股拧结起来无比恐怖的杀意，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去。

这一看去，就是目睹了进化的奇迹，所有猛鬼众工程人员身上的皮肤都开始长出了龙的鳞片，在极短时间内，他们也上演了和樱井小暮一样的进化，从人类转变成了龙人。

可这一群龙人，却拥有无比平静的眼睛，他们冷冷地看着橘政宗，眼睛里是人类才拥有的感情——仇恨！

橘政宗一下子哑了，他也毛骨悚然起来，这些之前还听命于他的猛鬼众，竟然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服用了进化药，还全都成功了。

更加细思极恐的，这些猛鬼众能服下毫无副作用的进化药，只能是出自面前的这个S级之手。

他们集体反叛了！

橘政宗被这个猜测惊得脸色无比苍白，在他神不知鬼不觉之时，S级竟然策反了这些猛鬼众工程人员。

“猜到了吗？”路明非冷冷说，“可他们不是你想的这么毫无忠诚，我给予的进化药只是让他们动摇，可最后造成他们反叛的，是你！”

“是你揭露了自己的真面目，说他们是炮灰，只存在被利用的价值。”

“你背叛了他们，你这是给自己掘坟！”

橘政宗魂都吓没了，他终于想起是自己先背叛了这些猛鬼众，而如今他也将饱受恶果，因为他看到那些变成了龙人的猛鬼众，全都对他露出了千刀万剐的仇恨杀意。

一群超越了A级的混血种，实力只在超级混血种之下的龙人，他们要是一拥而上就会像真正的恶鬼群那样将橘政宗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