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教育厅的许厅长,被人扒光丢在西湖岸边,胡适先生游玩西湖时,恰巧碰见了片缕不遮的许厅长,即兴作诗一首。”
“许厅长好歹也是咱们杭州的名人,谁这么缺德,竟然把他给扒光丢西湖边上?”
“可能是姓许的得罪了道上的人,被人给摆了一道。”
“也有可能是争风吃醋,让人给扒了。”
“这下,许厅长算是臭名远扬,也活该他倒霉,一个教育厅长,不专注公务,整日声色犬马。”
坊间传闻。
林毅并不知情。
他一大早就去了杭州站,以视察的名义,先后去了杭州站监牢、杭州警局大牢,接着又去了一趟杭州湾码头。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去的,陈伟生派了行动科长张寒冬,美曰其名是保护他的安全,实际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林毅在视察这些地方的时候,表现的中规中矩,寡言少谈,并未引起张寒冬的怀疑。
中午。
他回了一趟西湖岸边的别墅。
金涛等人已经从南京返回。
“组长,卑职亲手把账本交到了戴老板手里。”金涛一脸疲惫的说道。
“辛苦了。”
林毅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道:“下去休息吧。”
“是。”
金涛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去别墅一楼的客房休息。
一会儿后。
别墅大厅的电话响起来。
叮叮叮——
林毅拿起电话。
“陈站长,什么事?”
“哦,行动科这么快抓到了日谍?”
“稍等一下,林某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
林毅暗暗皱眉,陈伟生在电话里说,行动科的人抓到了一名日谍,请他过去一同会审。
他嘴角涌过一抹冷笑,虽然现阶段他手里没有陈伟生勾结日本人的证据,但从陈伟生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与日本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又岂会抓捕日谍?
难不成陈伟生随便抓了一个人,冒充日谍。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要知道,他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是不是日谍,一眼就能看出。
随即。
他带上严荣等人,乘车前往杭州站。
车子在杭州站大院停下。
林毅刚从车里出来。
总务科长严求进快步走到近前,点头哈腰的笑道:“特派员,站长和李副站长在审讯室等您。”
“带路。”
“是。”
严求进忙头前带路,领着林毅一行人前往杭州站大牢。
杭州站大牢原来是一个大型地窖,用来囤积蔬菜、水果,后经杭州站的扩建,改成了一个地牢。
地牢中。
一片昏暗。
阴冷潮湿。
地牢走廊上,飘荡着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
严求进拿着手电,走在头前带路。
靠近审讯室的时候,一股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传出。
林毅迈着坚沉有力的步伐,从审讯室走进去。
所谓的审讯室,与军情处总部的审讯室相比,寒酸不值一提,土坯堆砌而成,照明全靠火把。
此刻。
审讯室中。
杭州站的陈伟生、李国安,情报科长贺光耀、行动科长张寒冬,俱在审讯室内。
林毅从审讯室中进来,光线昏暗,有着浓浓的煤油燃烧味儿,十分刺鼻。
“特派员,你总算来了。”
陈伟生态度大不如前,声音带着一丝冷漠。
“特派员。”
李国安点头与林毅打招呼。
“陈站长这么着急把林某叫来,可是抓住了大鱼?”林毅淡淡道。
“也算不上什么大鱼。”
陈伟生颇为得意的笑道:“此人是日谍在杭州的眼线,昨夜此人派手下与日谍接头,被行动科埋伏的人抓个正着,据其手下交代,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抓到他。”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李国安嘀咕道。
“哦,恭喜陈站长,林某刚到杭州,行动科便立此大功,林某定会将此事上报处座,为诸位请功。”林毅不大相信陈伟生抓的是日谍线人,多半是抓良冒充。
旋即。
他转身往前方看去。
在火把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下,一名行动大汉手持皮鞭,正左右开弓,使劲抽打着被绑在木桩上的日谍线人。
大汉每抽打一下,那名被绑在木桩上的眼线便发出一声痛嚎。
林毅看着木桩上的日谍线人,剑眉紧蹙起来,一双锋利眼神中,涌动着愤怒、震惊的复杂神色。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被绑在木桩上被皮鞭抽打的人,竟是他的世叔赵富阳。
一瞬间。
林毅心中怒火翻腾,一双拳头不由攥紧。
但只是片刻,他愤怒的神色悄然转变,面带微笑,仿佛正在被抽打的人,与他无关似的。
“陈站长,他叫什么名字?”林毅微笑问道,只是他眼底的冷漠肃杀,不被众人所发现而已。
“此人名叫赵富阳,杭州有名的商人。”陈伟生假惺惺的笑道:“陈某委实没有想到,堂堂杭州富商,家财万贯,居然与日本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陈站长说的是,堂堂富商怎能行卖国之举,着实可恨。”林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时。
副站长李国安开口道:“特派员,李某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赵富阳乃是本地颇有实力的富商,他与日本人沆瀣一气,所图为何?”
“换而言之,日本人即便要发展眼线,也该寻找一名合适的人选,赵富阳一介商人,他能为日本人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陈伟生冷哼一声,道:“李副站长这话什么意思,是在为赵富阳开脱,还是在指责陈某?”
“站长言重了,卑职既不是给赵富阳开拓,也不敢指责站长,只是就事论事,阐述一下心中的疑虑而已。”李国安心里纵然有万分不爽,也不敢公然顶撞陈伟生。
“李副站长的疑虑,陈某现在就可以为你解答,赵富阳有一名女儿,名叫赵玉,曾出国留学,回国之后,在杭州社交界颇有艳名,赵玉以交际名媛身份混迹在杭州上流社会,所得情报,尽数告知赵富阳,赵富阳再将情报传递给日本人,如此一来,可否解去李副站长心中之疑?”
陈伟生不愧是警训系的中流砥柱,一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愣是让他说的头头是道。
“站长,我们军情处办案,向来注重证据,岂是红口白牙一张嘴,便给人定罪,若是如此,卑职派人上街,随便抓几个人回来,指认他们是日谍线人,其家属亦属从犯,这样可行否?”
李国安倒不是想帮赵富阳,他纯粹是看陈伟生不爽,故意坏其之事。